温泉之夜无需赘述，反正叶蓁蓁第二天起晚了。

仲春的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屋子里暖洋洋的，叶蓁蓁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崔维桢坐在窗前看书，偶尔翻书的哗啦声与窗外的风声应和，轻缓而自然。

“什么时辰了？旺仔呢？”

“旺仔和娘去野餐了。”

难怪这么安静。

叶蓁蓁艰难地坐起来，头有点晕，是昨晚喝太多葡萄酒的后遗症，腰也酸疼得很，一动就咔嚓咔嚓响，像是一台许久没有上油的机器似的，她没忍住朝罪魁祸首飞去一道哀怨的眼神。

崔维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放下书走过来，低声问道：“昨日是我孟浪了，身体还难受吗？要不今日就留在家里休息，别去看桃花了。”

“不行！”

叶蓁蓁张口就否决了，她此行是专门来看桃花的，结果桃花没看成，反倒在屋子里休息了一天？让人知道了还不笑死她？

虽然他们夫妻俩昨日的动静隐瞒不了崔大娘和贴身奴婢们，但叶蓁蓁还是想要遮掩一番，无他，太丢脸了！

崔维桢就知道她会拒绝，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开始懊恼自己昨日的不节制，只好将功补过，亲自伺候她梳洗穿戴，原本还要替她画眉的，结果叶蓁蓁嫌弃他手艺差，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是我为今日赏花准备的桃花妆，你别把我的妆容画坏了。”

崔维桢：“……”

恕他眼拙，实在没看出这个妆容与往日有什么区别的。

叶蓁蓁从铜镜中窥见他的神色，顿时柳眉一竖，嗔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没有觉得我今日特别好看吗？”

这话可不能乱回答。

崔维桢在心里小心斟酌，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思考的神色，而是一脸认真地观察着她脸上的妆容，最后才慎重地说道：“蓁儿天生丽质，并无脂粉雕饰的痕迹，我看你今日与往日并无不同。”

叶蓁蓁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容，斜睨了他一眼：“哼，就会花言巧语。”

原本娇俏可爱的杏眼经过她的细笔勾勒，变成了狭长冷艳的凤眼，凤眼中含着昨日未曾散去的娇媚与柔情，眉梢含情，顾盼神飞，莹润的双颊透着一股轻薄的粉色，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脂粉的晕染，还是佳人的脉脉情意。

崔维桢捂嘴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就听一道懊恼的哎呀声，他抬眼看去，就见蓁儿捧着脸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时不时挤眉弄眼的，怪异极了。

“怎么了？”他没忍住问道。

“维桢你快来看看，我的眉毛是不是画歪了？”

叶蓁蓁抬起一张娇媚可人的小脸，眼巴巴地朝他看来，也只有等到有求于他的时候，她才会这般乖巧可人。

崔维桢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专注的目光让叶蓁蓁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慢了下来，慢到她能看到他微微滑动的喉结，与越来越清晰地呼吸声——

他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