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文武班齐,有西台御史兼钦天监文彦博出班奏”
忽的,又是一束高亮打出,映出一道身着紫色朝服的白发老者身影,与此同时,那说书先生身上的聚光灯缓缓黯淡,不过此时众人的注意力皆是放在了那身着紫色朝服的老者身上。
只见紫色朝服身影向着面前的幽暗深深一拜:“臣夜观天象,见天狗星犯阙、恐于储君不利。恭绘形图一张,谨皇御览。”
紫色朝服身前缓缓亮起,露出一道身着明黄色四指龙袍的高大身姿。
“朕观此图,虽则是上天垂象,但朕并无储君,有何不利之处?卿且归班,朕自有道理。”
“早期已毕,众臣皆散。”随着说书先生的缓缓开口,其身上的高亮光柱再次缓缓亮起,而另一处光束则是悄然黯淡了下去。
“真宗转向宫内,闷闷不久,暗自忖道:‘自御妻薨后,正宫之位久虚,幸有李、刘二妃现今俱各有娠,难道上天垂象就应于她二人身上不成?’才要宣召二妃见驾,谁想二妃不宣而至。”
“今日乃中秋佳节,妾妃等已将酒宴预备在御同之内,特请圣驾今夕赏月,作个不夜之欢。”娇媚柔美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缓缓拉过。
只见舞台的另一边,一道满月悄然出现。
皎白的月光下,两道身穿华贵宫装的美妇对着其面前明黄色身影盈盈一拜。
台下的观众看的有滋有味,可聂云却觉是兴致索然,如同嚼蜡。
平心而论,这场戏不管是从演员,布景,灯光,服饰,道具,音乐无一不是上上之选,通过灯光之间的明暗变化从而迅速切换场景的手段也算得上是别具匠心。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脱胎境武修五感敏锐,舞台上暗处所发生的一切不说尽收眼底,但也所差不多,看着幕后一个个黑衣人快速搭建提前准备好的道具也就算了,当做没看见就行了。可你这御史兼钦天监文彦博刚刚才一脸严肃的模样,灯光一熄,突然就蜕下紫色朝服,套上灰蓝色的太监常服媚笑起来,也太让人跳戏了吧
而跳戏之后自然就没法带入那舞台剧的情景之中了,只能以上帝视角俯视整个剧情。
其大概意思就就是李、刘二妃同时怀孕,真宗决定谁生出儿子便立谁为正宫。
而刘妃久怀嫉妒之心,唯恐李妃生了儿子被立为皇后,于是与宫中总管定计,在接生婆的配合下,乘李妃分娩时由于血晕而人事不知之机,将一狸猫剥去皮毛,血淋淋,光油油地换走了刚出世的太子,并令宫女将其勒死,宫女不忍,将之暗中托付于八贤王抚养。
而真宗瞧见剥了皮的狸猫,却以为李妃诞下一怪物,遂将其打入冷宫。
之后便是刘妃诞下皇子,成功被立为正宫,但谁知六年后,其子还是不幸夭折,自此真宗再无子嗣,无奈下就将其皇兄八贤王之子(实为当年被换走的皇子收为义子,并立为太子。
在之后的剧情聂云便是不看都猜出来了,无非便是母子相认,坏人自尽的磊落结局。
随着略显悲情的长笛声悠悠传出,一身明黄四指龙袍身影牵着一灰衣妇人的手相顾无语凝噎的画面逐渐定格,红色的帷幕缓缓落下,激起漫天喝彩。
聂云环顾了眼四周,除了沈玲儿双眸不自觉染上一层薄雾,师姐以及萧雪皆是表情怪异,眼神涣散的模样不由暗暗抚了抚脑门轻咳了两声:“咳咳师姐,萧雪结束了。”
“啊,哦!”韩月微微一愣,而后迅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站起身来,却不曾想左臂还被聂云攥在手中,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的向着聂云怀中倒去。
“师姐别急。”看着那道倒向自己怀中的美好身影,聂云笑着张开了双手,将韩月揽入身侧,重新置于柔软的沙发之上,随手至台中取过一道精美的甜品放入韩月红润的唇边:“啊,张嘴。”
韩月下意识张开红唇,含住了那递入口中的糕点,口中呜呜道:“你要干嘛啊”
“师姐不觉着这场戏看的太亏了么。”聂云耸了耸肩,随手又是取过一块瓜果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顺势瞥了眼萧雪道:“多少吃点东西回回本吧。”
“又没要你出钱。”萧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却也抓起桌上一块点心奋力的咀嚼起来。
她怎么知道到了脱胎境之后五感变得这般敏锐,将幽暗灯光下演员更换戏服,支棱道具的场面尽收眼底,找不到之前看戏的快乐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她又要被聂云嘲笑了!
一念至此,萧雪咀嚼的更加凶狠了几分,仿佛将口中糕点当成了某人的嘴脸
而两眼汪汪的沈玲儿看着埋头吭哧吭哧的三人,懵逼的挠了挠头。
难道大剧院的戏不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