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解穴还没复原,需要休息,回屋去吧,让我来。”沈芳说。
“你们两个都要休息,这样才恢复得快,那才是帮老马一个大忙呢,这里有贾六和宝柱在,放心吧。”四爷推着他们两个出屋,春喜和曹大人跟在后面出去了。
沈芳屋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快点说。”沈芳逼问,四爷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拍拍床边。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听了,马贩子没一个正经。”沈芳转身坐在桌边不理他。
“不听……拉倒!”四爷索性蹬了鞋子一头倒在了床上睡觉,沈芳见他半天没动静,就走到床前推拉他。
“起来,回你自个儿屋里睡去。”
“……嗯~”四爷转了个身继续睡。
“你走不走,走不走?”沈芳推拉无用,就伸手挠起他的痒痒,惹得他咯咯直笑,猛地翻过身将她一把抱住,沈芳出掌推开,四爷坐起身来见招拆招,将她双手钳制住连同身子一起卷入床内,紧紧的压在身下。
“你真顽皮,到了床上还想要打架,四爷这就成全你。”说着他低头欺上。
“不要,你这个无赖。”沈芳羞得扭过头去躲避。
“我就赖定你了,哈哈哈哈……。”四爷没打算放过她,看着她脸上两朵红晕,脖子上还未退散的印记,可爱至极,忍不住的往上加料。沈芳扭动着身子,敌不过他的逗弄只好由他去了。四爷翻身靠在床边,搂过沈芳靠到他肩上,她顺手把玩着他的辫子。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金疮药的?为什么说是谷主告诉你的?她并没有说什么呀?”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好?”
“都要回答,快说”。她用辫子甩了一下他的脸。
“你真贪心。”点了她的鼻子。
“别捣乱,要不然我把你赶出去哦。”沈芳坐起身瞪着他。
“赶我出去,我也不走。”四爷耍赖的看着她。
“那你说不说?”沈芳用手指着他鼻尖儿。
“好好好,怕了你,我说我说。”四爷拉过她的手,又将她靠回自己身边搂着香肩儿。
“就在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我瞧她的眼神一直瞄了旁边的柜子几回,似乎是有意要引起我的注意。后来当我提到若是老马死了,会有官府来追究的时候,你记得她说了什么?”
“……,她说四爷,你敢威胁我?”
“对,就是这句话!”他拉着沈芳的手伸出自己的食指对着她摇动示意,随后放在胸前轻拍着。
“这句话?‘四爷,你敢威胁我?’有何特别之处呢?”沈芳未抽手,而是起身看他。
“你仔细想,谷主很少称呼我,刚才她却称呼了,还特意加重‘四爷’二字,四爷四爷,把四和爷拆开看,四很明显,爷字有六笔,所以我让宝柱去那屋子找到大柜子想办法撬开,然后从下往上数第四层的第六瓶就是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柜子里面有多少层呢?而且还是从下往上,不是从上往下?”
“这么高的柜子,里边儿最起码也有三四层,而且谷主是从下往上看,转个弯儿即是从左往右的看着我,这个顺序很特别,难道不是个暗示吗?”
“万一是误导呢?”
“你要想着她是误导,这药就得不了咯。”
“那也太冒险了,幸亏被你猜对了,要不然老马这条命可就送在你手里了。”
“我说过死马当活马医,就能医好,你该信我才对。”
“哼,你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谁信你?”
“你不信我,要信谁呢?”四爷起身将她扑倒,动手解她的衣服扣子。
“讨厌~走开啦~。”沈芳娇嗔道,阻拦他的手,反被他挠了痒痒,打闹不断。青纱帐内,笑语回荡,温存无限……,屋外的人看着灯火熄灭,无奈试问自己的心是否也该灭了?他不愿去想答案,唯有黯然离去。
夜,静得很自私,让人不知不觉都陷入了沉睡中。屋内,宝柱趴在桌上,贾六靠在床沿边上,老马安稳的睡着,吐气均匀。此时,门悄悄的被打开,有个身影探进屋来,看着睡着的两人就吹熄了蜡烛,宝柱被惊醒了,发现房间里多个人正向床边走去,他想起身出击但又安奈住了,伏在桌上监视着。只见那身影站在床前看着老马,好一会儿才掀开他的被子,俯身闻了闻,宝柱紧张得随时准备要出手,但那身影闻了之后点点头又替他盖好了被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之后又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去。
“小蝶……”老马突然说了句梦话,那身影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就出了房间,宝柱这才抬起头起身开门跟了出去,却已是人去无踪了。
“小蝶?凌万蝶?是谷主!”宝柱反映过来,点上蜡烛探视老马,见他依旧安然的睡着,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四爷说得对那药果然是救命的。
清晨,慵懒的阳光洒在屋内,原封未动的床褥叠得整整齐齐,蜡烛灭了,桌上的香炉里燃起了烟。有个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束起发髻,插上头簪、扣起耳环、描着黛青、擦着粉腮、双唇微启轻轻抿在用桃红染成的纸上,尽显娇艳。她起身走到衣架旁,拿起浅黄色丝衣扬手一挥,落地镜前出现了一位轻盈婉约的仙谷佳人——凌万蝶。
众人来到老马的房里,他已经醒了。经曹大人诊视烧完全退了,伤口也慢慢结了疤,情况恢复良好。
“小姐,我的伤不碍事了,咱们尽早上路吧。”
“你还没恢复,怎么能走?不急在一时。”
“再耽搁下去只怕来不及,已经延误好几天了。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呆,怕连累你们。”
“……”沈芳低头不语。
“老马,问句不该问的话,你和那谷主到底有何恩怨?”四爷道。
“……,说来话长了。”老马回忆起了当年……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卖到一个杂耍团,每天都要练功,练不好就挨打,挨饿那是常有的事,还要帮着做苦工。有一回我不小心打碎碗被师父追着打,关在柴房里不给吃喝,到了晚上我饿得受不了,就逃了出去,一个人游荡在街头,走着走着就晕倒了。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还有一个小女孩儿看着我,她就是我的师妹凌万蝶。后来我被凌家堡的堡主凌胜雄收养,跟他回了凌家堡,他教我武功、让我念书,将我视如己出,于此结束了苦难的童年。长大后,我才发现凌家堡一直是一支反清复明的组织,凌胜雄是明朝王室都尉的后裔,表面上做些走私、跑船的买卖,暗地里却常和那些反清分子联络、互通情报、劫杀清朝官员。但他从不让我参与这些,只是吩咐我做些见光的生意。我和师妹从小一起长大,经常玩在一起,感情自然也很深厚,她温柔、善良、聪慧可人,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每当遇到挫折或是烦心事,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听她说几句,烦恼就会烟消云散。在一次出任务回来后,我决定向师傅提亲,他欣然答应了,我们两个就筹备起婚礼。可那时,我突然发现师父暗地里抓了位朝廷官员关在地牢里,这些年他陆续杀害了很多官员,虽然没有被抓住,可我知道总有一天凌家堡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我下到地牢,看到那位官员和他的妻子被分别关在两个牢里,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就是将要赴京城上任督抚之职的沈迪祥沈大人,就是沈芳的父亲。他们将要在我和师妹成亲之后被处决,当时沈夫人突然早产,无人搭理,情况危急,我顶着鹅毛大雪请来了稳婆。小姐出生,腊月天,地牢里阴暗潮湿,气味难闻,她一直哭闹不止,挥舞着小手小脚像是在抗议,我见她可怜就带了棉被和食物。”听老马提起了爹娘,沈芳不由得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