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仔细询问,他大步流星走上前。
天上飘过来一块云彩,把悬在头顶的太阳遮住些许,整个天地迅速阴暗了许多。
他不想说的话,再问也是白搭。
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周家疃村头,姚宁静识趣松开周志远的胳膊。
要不然,被村里几个长舌头婆娘看见了,只怕是又有得传了。
“宁静,宁静,志远,志远……”
一前一后两个人正低头往村里走着呢,迎面一个老婆子一阵风的似的跑过来,由于跑的过急,跑过来的时候,老婆子弯下腰身,两只手撘在膝盖上,喉咙里呼哧呼哧剧烈喘息。
“哎吆,哎吆,你们可是回来了……”
“嗯,婶子。”
“你娘她,你娘她……”
老婆子艰难抬起手,指着周家的方向,嘴里说不出个明白事情。
“你娘跟你三弟在家里干仗呢,你三弟闹腾着要住正屋,说不给他正屋住,他就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老婆子嘴里连声叹息摇摇头,说她出来的时候,老三周长在举着点了火的木棍在家里跳高呢。
姚宁静不由冷笑。
都已经分家了,任由他们闹腾去。
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没有一个好玩意,爱咋滴咋滴。
周志远也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礼貌冲着通风报信的老婆子点点头,大步往周家的方向走。
“唉唉唉,这个王桂花真是糊涂啊,老大多好的孩子啊,硬是不拿人家当人对待,活该她现在被老三欺负,报应啊!”
就是报应!
不等来到家门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声。
“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没了!”
“蔡红花连个孩子都怀不住!还不如猪圈里的老母猪,那老母猪一年到头吃糠咽菜,一窝还能下十个崽子!”
“她呢?好吃好喝吃着,孩子说掉就掉!就这样还有脸来撺掇着你要正屋住?”
是王桂花中气十足的声音。
姚宁静就感到纳闷的厉害,上午给她放血的时候,还是一副病怏怏死了没埋的架势,这会立马就满血复活了?
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眼看着周志远提着装满了布匹的尼龙袋子推开栅栏门走到院子,姚宁静急忙跟上。
“凭什么周志远能住两间正屋,我就只能住小偏房?这屋子里是住人的?这明明是猪圈!”
“你要是不让我住正屋,我这就一把火把屋子点了!”
本来吧,姚宁静是想着学周志远装耳聋直接到屋里去的,这会听到老三点周志远的卯,她不由停下脚步,站在墙根把耳朵贴在红砖墙上听。
她没有察觉到,屋子里周志远隔着玻璃正朝着她看呢。
“周长在啊周长在,你脑子进泔水了?你怎么能跟周志远那个杂种比?你可是我儿呀!”
莫非是喘了两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这会王桂花又要肆无忌惮的欺负周志远了?
差一点就把不是亲娘的事情说秃噜嘴了。
姚宁静不由眉头紧皱。
想都不想,弯腰用树叉插了一块黑狼的臭巴巴扔到墙角雪里,接着三两下把团成了一个雪球,估摸着刚才院子里说话的位置,跳着脚就把雪球扔到了隔壁院子去。
雪球碰到重物当场就会散开,打人生疼还会迷人眼睛,打在身上不舒服是真,却是打不死人。
嘿嘿,就是有点恶心人!
“呸!哪个缺德玩意!”
西边院子传出王桂花杀猪般的哭嚎声。
姚宁静一脸坏笑,蹑手蹑脚猫着腰往屋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