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谢宁珺回学校去好好军训,私下一直在持续关注这件事。
这几天最大的进展就是,警方根据线索,确定当初带走杜萌的司机,是个早就落网的人贩子,现在正在坐牢。
几年前她入狱的时候,交代了一波他们团队拐卖的名册,但没问出杜萌的下落。
因为他们拐卖太多女性了,自己都不记得,所以自然没办法交代。
而这一点居然定不了吴良的罪,因为当年杜萌被拐到到山村后,确实是自己从车上跳下来,摔落山沟,然后被吴良“带”回家的,并非从人贩子手里买的。
至于她是摔落山沟时撞坏脑袋、影响了智力,还是被吴良殴打而精神失常,时隔十八年,已经查不清楚了。
谢宁珺只希望那个村能有人站出来作证是后者,加重吴良的罪罚。
今天她一如既往精神饱满地完成军训后,去食堂吃饭。
她今晚打算吃学校最受人欢迎的鸡蛋灌饼,就是要排十几分钟队。
站在档口前排队时,忽然收到了沈沧澜发来的消息:“今晚有空吗?吴小草情绪有些问题,她向我寻求帮助,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跟你商量一下。”
谢宁珺也很关心这件事的进展,回道:“有空,你来我学校?”
沈沧澜:“嗯,大概二十分钟到。”
谢宁珺回了个“oK”,又交代他到时候就在上次见面的地方会合。
二十分钟后,谢宁珺也买好了鸡蛋灌饼,赶去停车场附近的广场,看见沈沧澜已经到了。
她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鸡蛋灌饼递了一个给他:“要不要吃?我买了两个。”
沈沧澜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谢谢。”
谢宁珺咬了一口手中的灌饼,问道:“吴小草跟你说什么了?”
沈沧澜直接将手机给她看。
吴小草去了杜家之后,一直都跟沈沧澜汇报情况。
前面基本都是杜家父母带着杜萌去看医生、她自己到了新家之后有什么心理变化。
沈沧澜几乎没有回过她消息。
唯一一条是昨晚发的:“你不用总是和我说这些,案情需要的资料我会跟你外公外婆联系。”
吴小草也隔了一天没有再给他发消息。
直到今天下午,她又发来:“我好难过。我外公外婆不许我在网上发视频了,还问能不能把那些视频全部删掉?他们说想让妈妈彻底开始新生活,不要她以后有任何机会想起过去。”
谢宁珺和吴小草相处一天,发现她很封闭自己。
唯一和外界沟通的渠道,就是拍视频。
但她也能理解杜家夫妇不让她拍视频、保护女儿的心意。
她想了想,用沈沧澜的账号给吴小草回复:“你先调整为仅自己可见吧,这些视频以后打官司还可能用作证据。至于你外公外婆的做法,也没有错,隐藏伤害、不提起也是促进伤口尽快愈合的方式。你以后可以重新申请一个账号,分享生活的美好。”
隔了会儿,吴小草发来消息:“好的,我把视频全部都调整好了。”
谢宁珺刚要松口气,没想到吴小草紧接着又发:“沈律师,但我还觉得,我外公外婆不太关心我,他们爱我妈妈更大过我。”
谢宁珺:“她和你的外公外婆相处了十八年,互相想念了十八年,这些时间里都在积累发酵感情。而你对他们而言,毕竟才刚刚认识,何况你妈妈还是个病人,所以可能注意力暂时不在你身上,等你妈妈情况好转了,他们也会爱屋及乌的。”
吴小草:“谢谢你沈律师,跟你聊完后我的心情好多了,我相信相处久了,他们也会爱我的。他们今天又带妈妈去做心理治疗了,还没有回来,我想去给他们准备饭菜,但是我没有钱,沈律师,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百块钱?”
谢宁珺把手机还给沈沧澜:“他问你借一百块钱。”
沈沧澜接过,直接给她转了过去。
谢宁珺见沈沧澜眼底还是密布愁云,问他:“这事不是解决了吗?”
沈沧澜垂下眼睑,神情担忧:“我总担心这个案子会输,我怕我救不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