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大怒,喝道:
“秦将军,蔡大人将如此要紧重任交予你,你怎得还畏首畏尾的。
若是倭寇全部到了峡谷中,有人趁乱跑出去怎么办?若放跑了一兵一卒,这个罪责你担待得起么?”
秦文昌不为所动,下令道:“没有本将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刘有瞬时抽出佩剑,指着他道:“本将奉杜都指挥使之命,前来督战,若你不听命令,就地拿下!”
秦文昌眯着眼睛道:“刘将军,此战本将全权指挥,你纵使督战,也无权干涉。”
说着,他招了招手,便有将士抬起手弩,对着刘有和他麾下的亲兵。
而越打量刘有的神色,秦文昌越觉得不对劲。
两人以前也没少打交道。
但从未有一刻向现在这般,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异样和紧张。
就好似在隐瞒着什么。
这时,秦文昌不经意一瞥,发现倭寇已经进谷了数千人,想是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头疑虑,命将士准备开炮。
毕竟行军之时,两个军阵之间往往有十分长的间距。
再加上此前命令的误导,他并不知道下面这支“倭寇”有上万人马。
不然早就起了疑心了。
“传本将令,开……”
秦文昌刚要挥手,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在“倭寇”军前,赫然发现了一杆天子龙旗。
就算倭寇装得再像,也决计不可能有这个东西。
秦文昌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勃然大怒,双目赤红地看着刘有道:
“你们骗我对不对,这下面根本不是倭寇,而是钦差的队伍!”
刘有狞笑一声,没有回话,直接纵身上前,一剑刺出。
只要杀了秦文昌,他就能接过军队的指挥权。
眼前一道寒芒闪过,秦文昌迅速躲闪避开。
但猝不及防下,还是被砍伤了肩膀。
“给本将拿下!”
秦文昌一手紧握着刘有的剑锋,丝毫不顾鲜血流下,一手抽出佩剑,捅穿了他的胸口。
同一时间,麾下将士一拥而上,将刘有亲兵尽数射杀。
福州城下。
远远纵马奔来二三十骑。
皆是普通武夫打扮,但周遭散发的气势,却表明着他们并没有那么简单。
城门口,几个布政使司的官员瞧见来人,连忙迎上去。
为首的武夫勒住缰绳,战马炽热的鼻息打在官员身上,吓得他们退后几步。
“哼,软弱之徒。”
武夫扬起不屑的笑容,操着生硬的汉话道:
“在下奈良川,受我家铃木首领之命前来,与你们大人再做一笔买卖。
他人呢,怎么不亲自来迎接我?”
一个官员战战兢兢道:“这位奈良先生,布政使大人已在城楼上恭候多时,还请先生随我上去。”
奈良川重重哼了一声,道:
“八嘎,这是什么道理,我们的,保你们福州平安,是你们大大的恩人。
他不下来见我,还要我上去见他,信不信我统统把你们死啦死啦的!”
说着,他直接拔出了倭刀。
官员噤若寒蝉,连忙道:“我,我这就去请示大人。”
不多时,蔡嘉义带着方流、杜同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
“哟西,蔡大人,我们首领与你的是老朋友了,不知道你的,充足的粮食可准备好了?”
蔡嘉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
“奈良先生,之前我已经给了你们八艘战船火炮,还有十万两白银,说好了你们劫掠一番,就适时南下广东。
现在怎么又要给这许多粮食啊,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奈良川笑眯眯道:
“蔡大人,舰船白银再好,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当饭吃啊。我们的,粮食大大的不够了。
不过你的放心,这次我们拿了粮食,就开船出海了,不会再留在福建了。
毕竟福建远不如江南来的好,还不如与你的做交易获得的更多。
怎么样,待我们离开福建,你就可以向你们的皇帝禀报,率先清剿完了倭寇,升官发财就在眼前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