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
朱厚照下令将豹房改造成军营,日夜演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处园林宫殿。
一批批太监宫娥被送回宫,转而进驻的是持刀佩剑的大明军士。
兮容看着眼前几乎被拆了个干净的园林,皱眉道:
“姐姐,这小皇帝又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园林不要,非要弄成军营。”
洲若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道:
“他你还不了解,最喜欢想一出是一出,又尚武的很,这样干一点不奇怪。
只是如此一来,圣教好不容易安插进来的人都被清出去了,我们以后怕是不好再联系了。”
就在姐妹说话之际,一个年轻的军中旗官不经意闪过两人面前,悄悄打了个手势。
兮容和洲若对视一眼,双手垂在身下,也悄悄回应了个手势。
紧接着,旗官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小声道:“弥勒佛下生。”
洲若神情肃穆,娇声道:“明王出世。”
“大劫在遇,天昏地暗。”
“日月无光。”
“淤泥源自混沌启。”
“白莲一现盛世举。”
旗官与洲若四目相对,尽是面露惊喜。
“果然是自己人。”
兮容迫不及待道:“是谁让你来的?莫不是三长老?他早有准备?”
旗官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是,是内厂提督江宁江大人。”
“什么?”
兮容惊呼一声,却骤然昏迷了过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洲若大骇,刚准备动手,便见旗官收回巴掌后顺势拔出匕首对着她雪白细腻的脖颈。
紧接着,周遭的军士齐齐转过身来,引弓搭弩,准备随时将她射杀。
洲若再无抵抗之心,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五日后。
江宁与三位内阁大学士共济一堂。
焦芳捋着胡须叹道:
“陛下仁善,念及旧情,不欲对两个白莲教妖女动刑。
不仅没审出什么东西来,反倒还叫她们找到机会,昨日于狱中自尽了。”
李东阳啜了口茶道:“陛下重情大于重法,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江宁没有说话,而是在翻看着厂卫查出来的兮容两女的过往经历。
她们确实是走南闯北的江湖戏班,时间还不断,足有八九个念头,自小长在那里。
后来有幸进了宁王府表演,见班子甚是不错,宁王便送进了京城。
如此看来,宁王对此好像确实不知情。
完全是误打误撞。
杨廷和见江宁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道:
“江大人,以如今情形来看,宁王最多有个失察之罪,却无法凭此动他一分一毫。
江宁面露不悦。
焦芳连忙劝道:
“大人,自靖难以后,各地藩王失了大部分权柄,本就如杯弓蛇影一般,整日担忧朝廷突然拿了他们。
若是此番我等无凭无据便将宁王治罪,天下藩王们岂不是要人心惶惶,一个不好便会出现动乱。
再加上白莲教于内虎视眈眈,如今的大明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江宁点了点头:
“本官也明白这个道理,罢了,权且搁下此事。只是本官以为,接下来必须要严密监察江西,尤其是宁王府的动向。”
“不错,这倒是不碍的。”
三大学士纷纷同意。
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
从紫禁城离开后,江宁径直赶往豹房。
“臣参见陛下。”
“江侍读,你来得正好,我刚刚才把最后一封奏疏批完。”
朱厚照随手丢下奏疏,兴冲冲走到江宁近前:“我现在可以出城演武了吧。”
自从他自封威武大将军以后,就再度迷上了演武操练,整日在京郊与许泰三人带着天雄军演武。
当然成果也是喜人的,他将自小学习的理论知识转化成了实际的指挥能力,还真有点像模像样了。
而江宁怕朱厚照因此荒废了朝政,便要求他处理完一定数量的奏疏后,才能去京郊统兵操练。
“臣正是来接陛下去城外。”
“哈哈,如此甚好。”
朱厚照已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换上甲胄后,拉着江宁出了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