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被那厮灌了迷魂汤了。
等到我们杨家寨夺了天下,我坐了龙椅,自然会重新种植推广那些新作物,叫百姓们吃饱。
只是现在却不成。横竖百姓们饿了那么多年,再饿上一段时日又有什么碍的?”
杨玥儿美眸猛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杨虎。
她没有想到往日嫉恶如仇,豪爽慷慨的亲哥哥,会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七爷打马过来,缓和气氛道:
“虎子,今日从江宁的表现来看,我们是早就暴露了。
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还要不要回大同?”
“当然了叔,我打算杀个回马枪叫江宁惊掉下巴。
只是大同城却不好再去了,便先去外边村郊找个容身之处。
至于到底怎么做,我们到时候再细细商议。”
杨虎说罢,一挥手,带着众人纵马远去。
竟是将杨玥儿一人留在了原地。
“哥,你怎么会成这样了呢?”
杨玥儿低声喃喃,美眸中溢出两行清泪,顺着吹弹可破的脸颊缓缓落下。
江宁下山迎接严云等大同兵将,好一阵寒暄感谢后,便在数千大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大同。
进到驿馆坐定,他静下心来开始细细思量。
虽然火筛是经常指使鞑子小股分散劫掠村庄,但没有道理跋山涉水,来到数十里之外的周家庄掳掠。
辛苦不说,路上还有风险遭遇巡逻的明军从而暴露自己。
由此他们只能走小路翻山越岭,使得行军更加艰难麻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叫江宁困惑不已。
他今日在周家庄设伏前,便打探了一应情报,知道有个商人前两日在村内安置了一批牛羊,就等着今日交易。
可偏偏鞑子正巧出现了,似是就奔着这批牛羊而来。
毕竟周家庄再富裕,他们能劫掠到的东西也是杯水车薪。
有了这批牛羊就不同,回报远超付出,足够他们饱餐一阵子了。
所以要说里面没有丝毫联系,江宁是半点不信。
思来想去后,他终于下定了结论。
他之前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莲教九成九是与鞑子联合,互通里外,为他们提供情报消息与粮草。
难怪火筛最近一劫一个准,让大同境内的百姓叫苦不迭。
必须要早做准备了,不然唯恐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来人。”
随着江宁的呼唤,白文卿走进来道:
“大人有何吩咐?”
“即刻命所有探子搜查白莲教教徒,但不要放在外来户和普通百姓,而是着重于在大同扎根居住数年乃至十余年的富户商贾。
他们最有能力为白莲教提供助益。
还有,今日周家村那批牛羊的主人立刻去查,顺藤摸瓜看看他背后有什么人,是否和白莲教有牵扯。
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白登山也要好生布置一番,从山脚到山顶细细筹谋,设下陷阱,层层布防,将其改造成最严密的防御工事。”
“属下遵命。”
白文卿抱拳行礼,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
“抽调一些精干人手,继续追寻杨虎兄妹的踪迹。
若他们回去也就罢了,可要是依然滞留在大同乃至周遭县城,见到以后,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白文卿走出屋子后,江宁才长舒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大口灌下。
忽然,一道靓丽的倩影从外边跑了进来。
身后有个少年紧追不舍。
“表哥,我听说你今日收到鞑子袭击了。
你没事吧?”
孟婉凝提着裙摆走到江宁近前,定睛一瞧,娇呼道:
“啊呀,表哥,你头顶好大一个包啊。
不会是被鞑子砸伤了吧?”
“是吗?”
江宁摸了摸额头,猛地想起什么,笑道:
“不是鞑子砸伤的,而是不小心被一块石子磕到了,没什么大碍。
你哥好着呢,放心吧。”
瞧着孟婉凝一脸的关切之色,江宁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虽然之前是假装的,但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却是慢慢地打心底认下了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