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前面好似有好风光,我去瞧瞧。”
忽然,朱厚照眼睛一亮,连忙打马往前奔。
江宁阻拦不及,只得让大内侍卫连忙跟上去保护。
“江大人,陛下在宫中闷坏了,且由着他玩儿吧,不会有事的。”
似是看出了他脸上的担忧,张永在一旁笑着劝道。
江宁闻言,失笑般地点了点头。
这位天子哪里都好,就是玩心实在太重了。
为了能出宫离京,他都不惜扮作一个小兵。一点没有皇帝的威仪。
偏他还乐此不疲,觉得有趣之极。
大军一路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中午。
江宁下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处理好一些琐碎军务后,他才重新回到中军,却发现朱厚照又不见了。
“陛下呢?”
“在那儿呢。”
张永遥指一个方向。
江宁顺之望去,瞧见这位少年天子正站在一处山坡上,似乎在感慨什么。
他连忙走了过去。
“陛下,此处风大,你衣衫又单薄,还是回去吧。”
朱厚照摇了摇头,指着山坡下的秀丽景色道:
“江侍读你看,这就是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多美啊。
但是这片河山,现在正遭受鞑靼、苗族、倭寇的侵扰。
他们坏我江山,杀我百姓,罪不容诛!
我有朝一日,定要亲率大军驰骋沙场,将他们一个一个都击败,赶出我大明国土。
除此之外,我还要如你说得一般,称霸大洋,开疆拓土!
如此方不负我身上流淌着的太祖太宗血脉!”
江宁怔住了。
在耀眼的阳光下,他仿佛看见了一位饮马瀚海,勒石记功的优秀帝王冉冉升起!
“陛下雄心壮志,臣誓死追随!”
说罢,君臣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中午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后,大军重新启程。
走了一段路后,前方忽然遇到一支辎重队。
他们是向前线运输物资粮草的。
但押送的并非是兵士,而是自愿被征召的苦役民夫。
寒冬腊月,却各个衣衫褴褛,穿着单薄。
他们费劲地在雪地中推着木轮车,瘦削不堪的身上满是汗水。
只为了在冬季挣上两个大子儿,让家人过得好一些。
见到大军开来,辎重队连忙让开一条路,让大军先行。
朱厚照打马经过,却不住回头去看这些悲惨的穷苦百姓,刚才还嬉笑着的脸色顿时凝重严肃起来。
双手更是紧紧捏起拳头,眼中浮现浓浓的不忍与忧愁。
江宁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心中变得欣慰起来。
这次让朱厚照出京看看也是好事。
只有脱离了那座囚牢,亲眼见到普罗大众的现状,才会拾起那颗悲天悯人,造福百姓之心。
晚上,大军行进到了一座小县城。
当地县官隆重地接待了江宁,好吃好喝伺候一顿后,安排进了驿馆休息。
大军则在驿馆外扎营。
这时,张和悄然来见江宁。
“布置得怎么样了?”
此次江宁北上,可谓是做了充足准备。
王淼随着贺玉瑶南下准备开海事宜,白文卿先一步去大同,找早早在那里经营商行的李山父子联络。
而张和则跟随在他左右,负责沿途消息传递并探马布置。
“大人尽管放心,沿途各处探马皆已安排妥当,但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只是大人要我们在宫中监视的那两个女子,并无任何异动,安分得很。”
江宁点了点头:“甚好。但还是不可掉以轻心,陛下安危乃重中之重,一刻不得懈怠。”
“属下明白。”
江宁挥退张和后,起身去见朱厚照。
却闻知他不在房中,反而去了军营。
虽说张永跟在他的左右,不怕出意外,但江宁还是放心不下,连忙赶往临时军营。
只是走了大半圈下来,都不曾发现朱厚照身影。
正焦急时,猛然被人拉了拉袖子。
“江大人可是在找人?”
张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
“在哪儿?”
“就在彼处,开心着呢,不要咱家伴着。”
江宁顺着张永指向看去,发现朱厚照正与十几个大兵围坐在一起,聊得热闹。
他悄悄凑过去听着,却不敢太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