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可使得百官上书陛下,请求处置大人。
待到陛下拒绝时,他们再退而求其次,恳求陛下将大人收监调查。
为堵悠悠之口,陛下不得不答应。
介时,厂卫逮捕大人之际,便能以拒捕罪名将大人当场格杀。
大人一死,刘瑾、谷大用等人,亦可轻易拿下。”
江宁听了,非但不怒,反倒抚掌大笑:
“好好好!当真环环相扣之妙计!
也难为他们为了江某一人,便布下如此大局。
本官荣幸之至啊!”
说着,他招了招手:
“张和,弄些酒菜来,我要与周主事喝上一杯。
如此快事,无酒可是少了些滋味儿。”
张和应了声,连忙离去。
周颂拱了拱手,道:“看大人如此胸有成竹,可是已经有了反击的手段?”
“不过一些雏形罢了,正要与周主事细细商议一番。
不过不急,我们边喝边聊。”
江宁表现得十分镇定。
他是内厂的主心骨,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所有人都能乱,就他不能。
周颂听此,只得按下心中的急切。
不多时,酒菜便摆了上来。
江宁招呼张和一道坐下,喝了口酒后,问道:
“现如今外廷朝臣如何了?可是已经都联合起来了?”
“还未到达这般险境。
不说武将勋贵大多倾向大人,文官中礼部与户部,甚至吏部一部分人,都依旧持着中立。
最主要的是,三位阁老之一的李大人,也并不与另两位为伍,尚且在犹豫状态。”
江宁点了点头。
李东阳确实和刘健、谢迁大不一样,他是真正为国为民的,也没有像他们一般那么功利。
当初江宁第一次见弘治的时候,也就属他态度最好。
其余两个,废话多得要死。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女扮男装的贺玉瑶突然求见。
江宁招她进来,又向周颂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
周颂虽是惊奇,但也友善地点了点头。
贺玉瑶意识到眼前老者的身份后,行了个礼,便对江宁道:
“大人,属下拿出了内厂的招牌,那位高老爷欣然应允了。”
“如此甚好。”
江宁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此事现在却是不急了,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贺玉瑶闻言,看了眼周颂,明白过来什么,连忙道:
“属下不打扰大人议事了,这便告退。”
不想江宁直接叫住她:“无妨,你既然已经入了内厂,留下来听便是。”
信任,是很好的一种拉拢手段。
贺玉瑶美眸一亮,娇声称是。
她对江宁的表现无比受用。
“周主事,麻烦你与贺主事将事情再说一遍了。”
周颂应了,重新讲述了一遍。
贺玉瑶听罢后,蹙着柳眉,似是在想些什么。
江宁不由得问道:“贺主事有法子了?尽可畅所欲言。”
“属下确是有些浅见,大人且一听。”
贺玉瑶抿了抿不点而赤的嘴儿,说道:
“内厂的职责本就是为了监察锦衣卫与东厂。
为今之计,大人不若先行秘密潜回京师,面见陛下,又透露些消息,叫厂卫以为我们要先行下手,逼他们狗急跳墙准备出手。
然后我们再拿出东厂的一系列罪证,乃至谋逆罪名,先发制人,将其一网打尽。
不过这只是属下一点粗浅想法,内里还需好生详细筹谋一番。”
一席话说罢,周颂与张和皆是惊愕地看向贺玉瑶。
江宁也是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计策,与他所想倒是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
只是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却有些过于狠辣了。
这个女人,当真叫人捉摸不透啊。
“大人以为,是不好?”
贺玉瑶见江宁沉默不语,莫名地忐忑起来。
江宁摇了摇头:“非是……”
恰在此时,龚越走了进来,禀报道:
“大人,南京礼部张尚书,邀您去秦淮河来宾楼一聚。”
江宁闻言,嘴角微微勾了勾,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