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管家突然进来禀道:“夫人,石大人来了。”
“快,快请他进来。”
李芸儿止住眼泪。
不一会儿,石文义走进堂屋,瞧见几女皆是眼眶通红,便知肯定已经得了消息,连忙道:
“夫人勿忧,大人此次叫在下前来,便是有了法子,需得夫人和几位姑娘一齐协力。”
李芸儿几人对视一眼,转忧为喜:“石大人请讲。”
翌日上午。
李芸儿在李山父子的护送下,来到刑部衙门。
一到得门口,她便戚戚然跪下,双手捧着一张裱糊了的纸张。
“妾身有天大冤情,还请大人们做主!”
一连喊了几声,便有经过的百姓驻足,围上来凑热闹。
衙门里顿时冲出几个差役,并一个中年官员。
看其官袍,应是刑部员外郎。
“何人敢在刑部衙门喧哗?”
李芸儿瞧见他,连忙哭喊道:“请大人为我家相公做主!”
“你家相公,何许人也?”
“武安伯。”
员外郎大惊:
“你是武安伯江宁的夫人?
来人,快快把她赶走。”
此时谁不知道江宁罪名凿凿,哪个敢替他喊冤,躲都来不及呢。
几个差役围上前正要驱赶,李山父子四人顿时护在李芸儿身前。
“怎得,还敢反抗?”
见周围好似人越围越多,员外郎心中急切,道:“棍棒打出去。”
这时,突闻人群中传来一道喊声:“按大明律法,若是喊冤,理当重审。”
“重审!重审!”
喊声如同波浪般散开,不多时整个围观人群都被带动起来,喊声响彻了整个刑部衙门。
正在处理事情的刑部尚书孟襄听到声音:“何人在衙门外喧哗?”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官吏跑了进来。
孟襄骤然变色,赶到衙门口。
但见乌泱泱一片人群,不停大声呼喊。
“混账,岂敢在衙门重地放肆。
来啊,统统棍棒打出去。”
“我家相公天大冤情,还请大人做主。”
这时,李芸儿又哭喊一声,高举手上的东西。
孟襄下意识瞧了一眼,看到角落熟悉的落款和印章,连忙跪倒在地:
“老臣参见陛下!”
此时,紫禁城,御书房中。
朱厚照按下心中的难受与悲愤之情,看着群臣道:
“现既已查明案情,金井渗水确有此事。
那为父皇迁陵,便该提上日程了。
着钦天监重新选址,此次莫要再出纰漏了。”
几位阁老对视一眼,李东阳率先出列道:
“启禀陛下,今岁国库收入,大半已用在先帝陵寝上,若是重新修陵,恐入不敷出。”
朱厚照理所当然道:“那便临时征税,暂缓燃眉之急。”
“陛下,自今年已降,各地多处天灾,百姓已是水深火热,万万不可再加征了。
不然,唯恐激起民变,动摇的是大明国本啊。
还请陛下以百姓社稷为重,暂息此意。
向来先帝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荒唐。”
朱厚照一甩袖子:“我大明百姓万万之数,分到每家每户头上,不过一点点罢了,何来如此严重。”
李东阳听了,心中焦急,正要再劝,刘健出班奏道:
“陛下,除开建造陵寝费用,尚需官员俸禄,边境军费等一应开支,国库空乏,实在难以支撑了。”
“怎么?那按几位阁老的意思,便是让我父皇,就居于如此风水险恶之地!”
朱厚照愤愤地冷声道。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内官。
“启禀陛下,孟尚书来报,言说江宁之夫人在刑部衙门口喊冤,无数百姓见证,一同要求重审案情。
还出示了先帝墨宝,孟尚书不敢随意驱赶,唯恐将其损坏,特来报于陛下。”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朱厚照则是愣住了,好半晌才面色复杂道:“传朕口谕,暂缓江宁几人行刑,继续关押。”
说着,又看向身旁侍候的张永:“你去,把父皇墨宝给朕拿来。”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