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都知道很快会迎来什么。
这时,刘瑾突然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堆公文奏疏。
盖因这几日弘治抱恙,朱厚照得以监国,他才得了这个送奏折跑腿的差事。
不过饶是如此,刘瑾的心中依旧颇为志得意满。
而瞧见他进来,一向对阉宦没有好脸色的王鏊便是冷哼一声,扭过头随口道:
“且放下吧,快些退出去,我等需得商议政事,你不可久留。”
这话一出,原本满面春光的刘瑾,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咱家来回奔波送公文奏疏,纵使在此歇歇脚也是应有之义,何故这便将咱家驱赶?”
王鏊也是丝毫不客气回道:“如此神圣之地,岂容你一阉人玷污。”
这下刘瑾哪里忍得住,当即伸出拳头在他脸上来了一拳。
“大胆!你个阉人,殴打朝廷命官,真是反了天了!”
王鏊老当益壮,半点不客气就回了一拳。
两人扭打起来。
而一旁的几个文官自是紧着王鏊相帮,刘瑾很快落入下风。
角落的江宁瞧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瞅着刘瑾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赶忙冲过去将其从包围中拉了出来。
“汝乃何人,竟敢相帮阉宦!”
王鏊指着江宁鼻子骂道。
江宁皱眉,冷声道:“本将江宁,见过各位大人。”
“只你便是江宁?既能做出抗旨不尊,目无君上之事,也难怪与阉人沆瀣一气,蝇营狗苟。
本官念你年轻,又得陛下看重,劝你还是莫要自误的好。”
王鏊的一番话盛气凌人,叫江宁心中火起,冷冷地盯着这个老东西。
恰在此时,一个内官进来,喊道:“江宁江大人可在,陛下召见。”
江宁听了,一甩袖袍拉着刘瑾出去,好言宽慰了几句,便跟着内官去见弘治。
一路穿过几个宫门,突然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跑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两人相撞到了一起。
女子不慎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江宁连忙将她扶起来,却忽地惊道:“公主?”
只见眼前发丝凌乱,珠钗松散,跑得气喘吁吁的少女,正是云安公主。
“江大人?”
“是我。”
江宁尴尬地收回了手。
亵渎公主可是大罪。
云安看着面前英俊的少年将军,也是有些羞涩,但很快又慌乱道:
“江大人,你快随我去劝劝皇兄,他正砍杀寿宁侯呢。”
“什么?”
江宁吓了一跳。
朱厚照要弄死他亲舅舅?
传出去对他的名声还得了!
“殿下在何处?”
“你跟我来。”
江宁跟着云安公主匆忙跑去,甚至顾不得去见弘治。
再次穿过几道宫门,两人来到一处花园。
江宁一眼便瞧见了朱厚照拿着宝剑在砍杀一个中年人。
想来就是那寿宁侯了。
“江侍读?快快一起帮我拿住此贼!”
朱厚照也发现了江宁,登时惊喜地招呼道。
江宁并没有听从,反而跑过去拦住他:“殿下何故做出此事?”
“这个狗东西和他兄弟建昌侯在父皇寝宫中守候,却非但不悉心照看,还肆意嬉笑说话,吵扰父皇安睡,该当死罪!”
朱厚照拿着宝剑激动道。
江宁听了,看向寿宁侯,心中感慨。
这两兄弟还真是喜欢找死啊。
怪不得嘉靖一登基就想弄死他们。
但江宁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对朱厚照道:“殿下,如今还是去照看陛下要紧,至于此人罪过,来日再议。”
“对对对,江侍读说得不错。”
朱厚照点头称是,恨恨地看了眼寿宁侯,急忙又拉着江宁去见弘治。
寿宁侯见此,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他瞧见四散有好些宫女太监看着这里,连忙整理了下凌乱的袍服,恢复往日气度,冷哼一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