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儿强忍着泪水道。
“这不算什么,我身体现在好着呢。”
江宁笑了笑,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从怀中取出先前的金疮药:
“不过我家娘子既然有如此美意,那我这个当相公的,也不好拒绝不是?”
“相公,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说笑。”
李芸儿娇声嗔道,接过药瓶打开,在手心上倒了店,旋即仔细地帮着江宁涂抹。
江宁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真挺疼!
“相公,你忍着些。”
李芸儿一边涂抹,一边往他伤口轻轻吹气,希冀这样能减轻痛苦。
终于,近乎崩裂的伤口处,都涂抹上了金疮药。
江宁神色渐渐舒展。
疼是真的疼,效果也是真的好。
苗逵很够意思啊。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莲儿在门外喊道:
“老爷,有客人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奴婢让他在堂屋等着呢。”
“可曾说过名姓?”
江宁一边下床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说是叫石文义的。”
“我知道了,这就去。你先去奉茶。”
莲儿应了声,旋即离开。
江宁重新穿戴整齐,看向李芸儿,轻声道:“相公先去招呼客人,芸儿自己先休息会儿。”
“嗯,相公且去,莫让客人等急了。”
李芸儿此时红着脸,许是想起了刚才的场景,又忍不住娇羞起来。
江宁踱步来到前院的堂屋。
只见石文义坐在椅子上,瞧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道:“大人做下好大壮举,属下佩服至极啊。”
江宁苦笑道:“什么壮举,若非陛下仁德,石兄怕不是要去天牢看我了。”
“哈哈,大人为妻抗旨的事迹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官员士子都吵开了,又有不知多少百姓敬佩大人,如何算不得壮举?
若非属下挨了板子,需得在家休养些时候,昨日便来看大人了。”
石文义说着,又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一口箱子: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还请大人勿要推辞。”
“人来就好了,带礼物做什么。”
“欸,哪有上门拜访大人而空着手的道理。”
江宁听了,满脸笑容道:“那我却之不恭了。”
他面上虽是客套,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因为他很明白,石文义是见他没被弘治惩处,才急急忙忙赶来巴结讨好的。
要是他今日被收了监,怕不是早就急着撇清干系了。
当然,人家既有亲近之意,他也不会拒绝不是。
江宁走到主位坐下,招呼道:“石兄且坐,寒舍简陋,只有一杯清茶,却是无甚好东西招待了。”
“大人哪里话,属下最喜喝茶,这便最好了。”
石文义奉承了一句,又主动挑起话头拉近关系。
两人正畅谈时,八虎之一的马永成突然也上了门来。
他面色苍白,看似十分虚弱,应是受了刑还没缓过来。
“马公公怎得有空来我这里?”
江宁引着他坐到位子上。
马永成小心翼翼地放了半边屁股,瞧见石文义,道:
“石千户也在呐,正好,你和江侍读一块儿办这差事。
你是锦衣卫,想来会容易许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文书:
“这是那柳鸣赎买寻芳院苏姑娘的凭证文书,寿宁侯出狱后,便交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极为欢喜,便让咱家趁着出宫采买的时候,交予江侍读,让你去寻那几位姑娘,告知太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原来如此。”
江宁恍然,接过文书塞到怀中。
马永成接着道:
“除此之外,太子还吩咐,希望江侍读能把那位婉凝姑娘赎买出来,切勿再流连那烟花之地了。
不过毕竟不好带入宫中,所以这阵子,怕是要先安顿在江侍读家里了。”
江宁顿时张大了嘴巴。
朱厚照连这事儿都干得出来?
“银子我都带来了,足足一万两,无论如何一定要赎出来。”
马永成拍了拍手,登时便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口箱子进来。
“太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办好喽,可千万别出了差池。
好了,咱家要交代了便是这些了,这便先走了。”
说罢,马永成在几个小太监搀扶下离开了,独留下江宁和石文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