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卿只是抛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是让云乐立在了原地,斟酌着最佳的答案。
沈酒卿也不着急寻求一个答案,他只是看着云乐,像是在审视。
“路承安的确值得托付,对我甚好,也有能力护我平安,我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沈酒卿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答案,还是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你是真心的么?”
云乐莫名的有些烦躁,还有些不安,像是快要被人窥探到自己的秘密,那样的惶恐不安渐渐从心底升起。
“可是我命渐衰矣,摄政王殿下又何必追问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
四目相对,沈酒卿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答案,是路承安等了许久的答案。”
不过所幸,沈酒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自顾自的背过了身子,“如果不介意,明日我为你们举行仪式。”
云乐微微蹙眉,看着沈酒卿的背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殿下,首辅大人说你是他重要的人,你和首辅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酒卿的步子微微顿了顿,“他?我与他的关系么,你自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殿下。”
沈酒卿抬手打断了云乐的话,只是坐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闭着眼眸,似乎是有些累了。
“好了,息烛会为你们安排休息的营帐,便是不要在这里吵我了。大战告捷,再过几日,我也要回长安了。”
云乐没有说话,回长安?
若是沈酒卿真的回得了长安,路承安也不会这般急促的来找他,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可是甘愿自欺欺人……
云乐转身准备离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
在某些时候,沈酒卿和路承安会有些莫名的相似,甚至有的时候,他们的背影也会在云乐的眼里慢慢重合。
一瞬间的想法把云乐吓了一跳,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荒唐。
路承安站在营帐外等着自己,边关的风唰唰的掀起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人,路承安转过了身子,笑得温婉,“你先去休息,我待会儿来寻你。”
云乐点了点头,看着路承安步入营帐后便是随着息烛去休息了。
路承安走入营帐,自顾自的便是凑到了沈酒卿的身侧坐下,倒是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沈酒卿依旧闭眼假寐,只是淡淡的说道:“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嗯。”
“她说的话你倒是全都信了。”
路承安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沈隋想要那道圣旨。”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藏着么?”
“有的东西一旦展露一角,便是再也藏不住了,拖着也不是办法。”
路承安抬眸看着沈酒卿,“我与云乐的婚事,要麻烦你了。”
沈酒卿轻笑了一声,“你一直都是个麻烦现在麻烦还给我找了一个麻烦,真是麻烦。”
路承安斟了一杯茶移到沈酒卿的跟前,自己也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皇叔,我敬你。”
沈酒卿睁开了眼眸,看着眼前的茶杯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随后,他端起茶杯笑出了声。
“你倒是从未这般叫过我。”
茶杯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沈酒卿目光难得的柔和,“来,就当是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