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乐离去,沈隋还站在高位,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长喜从侧门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低声提醒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沈隋闷闷的应了一声,却还是看着云乐离去的方向,身形不曾动弹。
顺着沈隋的目光看去,李长喜心里了然,他轻轻的说道:“陛下,云乐既然不能纳入后宫,陆小姐不也可以么?”
沈隋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若不是因为路承安记挂着云乐,朕的这位小师妹朕倒是喜欢得紧。”
李长喜笑了笑,“陛下若是喜欢,只管等到日后除掉路承安,再将云乐郡主迎进后宫养着便是了。”
“说得倒是轻松,这个叶腐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管如何,都是陛下的臣子罢了,陛下若是决心要,谁又敢说半分的不呢?”
沈隋轻哼一声坐下,他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路承安催着与云乐成婚,若云乐真的死了,倒是可惜。”
跟在沈隋身边久了,李长喜自然是能揣摩沈隋的心思。
他无非是不愿路承安碰云乐罢了,可又担心云乐真的要死了,到时候那么一个奇女子不就白白浪费了么?
李长喜笑了笑,随即便是绕到了沈隋的身后,他揉着沈隋的肩。
“咱家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法子,既然云乐郡主方才没有成婚的意思,那陛下干脆便是让首辅等着,等到云乐郡主不行了,那么这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在此期间,不如就封云乐郡主一个其他的名头,最好是能住进宫里来的。这样陛下也可日日见着不是?女儿家最在乎的不就是那点子名声么,届时云乐郡主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是啊,只要将云乐留在自己身边,管她是郡主还是妃子,谁敢妄议?
就算将她没名没分的养在后宫,她哪里还有脸去见路承安,去大声宣扬?
沈隋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主意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能住进皇宫的名头……”
这倒不是难事。
沈隋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李长喜,“不过在此之前,朕还需要她去为朕做一件事。”
云乐走出殿门的时候倒是没有看见叶腐,她以为叶腐会等等自己,再说些什么的。
所以当陆沉走过来的时候,她微微吃了一惊,“陆将军。”
陆沉还是柔柔的笑,只是显得有些无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云乐先开了口,“听陆小姐说,陆将军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近日可还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陆沉摇了摇头,“还是得谢谢郡主,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回到长安的这些日子陆沉总是缠绵病榻,现在倒是多了些温婉的气质。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郡主,你是不是也觉得安然与我实在是绝情了一些?”
两人的步子放得很慢,又似乎是刻意放缓的,同一条路和不同的人总是会走出不同的感觉。
云乐没有去看陆沉的眸子,只是淡淡的说道:“陆将军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摄政王与安然之间的确关系匪浅,摄政王对安然算得上是痴心一片,可现在安然却主动愿意协助殿下断了摄政王的后路。”
云乐的脸上无波无澜,“就像是陆小姐说的一般,她先是陛下的臣子,再是大宁的子民,摄政王与外敌勾结本就是谋逆大罪,陆小姐的做法无可厚非。”
“郡主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难道陆将军不是这样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