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伯言看见云乐的声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一刀刀刺穿身体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要是他早一点快一点的话或许还能听见她的回答。
沈酒卿,以后,就你一个人了。
身后的黑衣人并不打算让目睹一切的云乐逃出生天,便也是追了上来,而云乐此时只听得见耳边呼啸着的风声。
他说不是沈隋,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不是沈隋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沈隋还有事情瞒着自己?是不是意味着沈隋还有着最后的底牌。
不是沈隋,那又是谁想要假装沈隋灭辰伯言一介富商子弟?
他们还是追了上来,一步步的将云乐逼进死胡同,他们想要死在这个黑暗的角落发烂发臭。
铁链哗哗作响,弯刀深深地刺入了云乐的锁骨处,他们想要云乐和辰伯言一样。
可是云乐反应倒是快,手持软剑的手死死地抓住铁链不肯松手,直到接连在手腕处缠了好几圈才缓解了那弯刀带来的苦楚。
云乐想要将弯刀从自己的体内取出来,但是他们不允许云乐那么做。
刺骨的痛意从伤口处不断地蔓延,像是潮水淹没礁石一般将云乐吞噬撕碎,身上的力气逐渐散去,云乐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似乎是听见了其他的声音,又或许是有了其他的打算,总之抓住云乐的那个人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们像是抛弃玩物一般将云乐扔在了那个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云乐无力的瘫倒在地,越是这种时候云乐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下来,刚才死亡的恐惧也在一瞬间消散。
有人陷害沈隋,有人陷害沈隋。
辰伯言的身后是谁?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挑起辰伯言身后那人和沈隋的战争么?
路承安?还是沈酒卿?又或是其他人?
还没有等到云乐残破这其中的事儿,她便是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很是慌乱。
是路承安。
路承安见到云乐的时候脸色黑得可以滴出水来,尤其是那双眸子里的慌张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想要伸手将云乐抱起来,却又担心让云乐伤上加伤,“叫太医!太医!”
云乐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喉咙里只是发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有什么腥甜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她顺着路承安阴沉的眸子去看自己锁骨处的弯刀,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死并不是他们有着十足十的把握,也不是因为来不及。
其实自己死不死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们只需要有人发现自己,或者说是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和弯刀。
那么这一切都将成为嫁祸沈隋的证据,且无法反驳,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们明明可以一刀就杀了辰伯言的,可是他们拼命的想要留下更多的伤痕,无法抹去的伤痕。
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剥离开来,像是一块骨头,又像是其他的东西。
在昏昏沉沉之间,云乐似乎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你不准死!你若是死了,我就先杀了叶腐,再杀了沈隋,你那么多年的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你若是死了,我就将你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喂狗!”
“我不准你死!听见了没有?!”
云乐的意识渐渐模糊,有什么东西却是越发的明朗起来,她不要死,她要活着抓住藏在暗中的那个人……
她才不要这样草率的死去,毫无价值的死去……
掌上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