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两行清泪流下,一下子便是扑到了陆沉的怀里,“你吓死我了,还好卿哥请了郡主过来帮忙。”
说着便是要去看云乐的身影,可是屋中并没有找到云乐的身影,“郡主去哪儿了?我还说要好好的谢谢郡主呢。”
陆沉宠溺的揉了揉陆安然的发丝,“这些日子郡主一定没有休息好,改日我们再亲自登门拜谢就是了。”
“还是哥哥说的是。”
既然陆沉已经没事儿了,云乐将消息告诉了息烛,便是要回自己的郡主府去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自己可忍受不了。
索性息烛只是点了点头,还贴心的为云乐准备了马车。
等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云乐又连夜写了好几张方子给太医院的人送去。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太医院的人按照自己的法子好好照料,相信陆沉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至于他体内的蛊毒,自己还有时间,便是打定主意直接去找沈隋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乐总觉得皇家书库会有些记载,只是那个地方除了皇姓之人无人可以踏足。
等一切都打理好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慎儿这才心疼的伺候着云乐睡下。
这一觉云乐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是梦见很多以前的事儿,商老夫人牵着自己的手走在大街上,笑眯眯的模样,好似画像上的观音一般。
还有那个始终看不清面容的生母,她站在远处对着自己招手。
在梦里,云乐还看见了路承安,路承安说他永远都不会欺骗自己,他还说了好多好多,可是云乐怎么也记不住。
这一场梦一望无际,云乐觉得自己很累,哪怕是在梦里,也觉得全身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着。
它们编织成网罩住了自己,自己便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云乐从昏天黑地里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事儿了。
她一眼便是看见了坐在自己软榻前的叶腐,明明是大梦初醒,却好似过了几百年那么漫长。
见云乐醒来,叶腐并没有说话,只是端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汤药,黑色的药汁泛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云乐并没有多问,也没有犹豫,端起药碗便是一饮而尽。
像是过往的无数个日子里一样,叶腐总是守在云乐的床边,盯着她将一碗药都喝得干干净净。
叶腐伸出手就想要替云乐擦擦她额间冒出的冷汗,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刚抬起便是悬在了半空中,显得犹豫不决。
云乐抬眸,似乎是察觉到了叶腐的尴尬,不着声色的随意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只觉得湿漉漉的,难受得紧。
“我是又昏迷不醒了么?”
叶腐缩回了手,点了点头,“嗯,你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担心……”
云乐抿了抿唇,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苦涩,“是啊,速度得快些才是了,否则我害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
终于,叶腐不再逃避云乐的死亡,只是低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沉闷。
“再过几日,绥国的使徒便会来到长安,很快就可以了。”
“这样啊,看来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权或是稳固自己的权力,很多皇子都会与别国勾结反叛,再亲自出兵镇压。
这样的手段并不稀奇,只是这一次的或许有些不一样,这次沈隋并不是要借此机会稳固自己的威望,而是亲手将沈酒卿推向断头台。
云乐看着自己同样毫无血色的手,沈隋要动手了,那么路承安呢?在这种时候他又想做些什么?
叶腐轻轻的拍了拍云乐的肩膀,“陆沉那边的事儿辛苦你了,不如将上清司交给我吧,你这些日子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
若是要除掉沈酒卿,上清司则是除掉沈酒卿最大的阻力,若是要沈酒卿按照自己的计划走,那么上清司便是留不得。
云乐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计划不变,只是师兄怕是要多加注意一些上清司十二司使的踪迹。”
虽然众人都知道上清司是沈酒卿的,甚至所谓的十二司使也是为了沈酒卿而服务的,但是上次息烛说的话还是让云乐有些担心。
她总觉得像沈酒卿这样的家伙定有后手。
叶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叶腐忽然沉默了一瞬,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外使来访,真凶被抓,陆安然求情,路承安已经没事儿了。”
这样的结果云乐一点儿都不意外,她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局面么,怎么师兄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叶腐张了张嘴并未出声,云乐大抵也是猜到了几分,她莞尔一笑,“师兄,其中分寸,我是知道的。”
慎儿的声音在外响起,“郡主,首辅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