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点了点头,回眸看着两人,“你们便是在此处等着。”
她将目光落到了竹溪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安心呆着,摄政王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了,毕竟……”
她的视线和语气一般轻飘飘的转到了息烛的身上,“毕竟殿下还不至于卑劣到如此行径。”
息烛却好似听不懂一般,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一边不去看云乐的眼神。
随着息烛出了将军府,果真在门口看见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云乐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息烛。
马车在漆黑的夜里摇摇晃晃的朝着路府而去,云乐心绪杂乱,便是干脆斜靠在一边闭眼假寐起来。
息烛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郡主不用担心首辅大人现在已经休息了,他屋内的烛火还亮着呢。”
可是他没有得到云乐的回答,他也不介意,只是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经过阿言的事儿,郡主倒还是提不起一丝的戒备之心啊。”
“我瞧着郡主今日带在身边的侍卫有些眼生,也是在大街上捡回来的么?上次不还是有另一个呢?怎么也不带在自己身边?”
云乐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的听着这场属于息烛的独角戏。不过息烛的确是告诉自己一个事实,现在的郡主府和路府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沈酒卿的眼前。
很快,马车便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路府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乐觉得路府的气氛似乎更加压抑了,就连看守的人也有些不一样。
但是云乐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太一样,也许是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冰冷的,麻木的,甚至是带着杀意的。
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些人或许并不是上清司的人,她下意识的便是要去看那日拦住自己的灼鸣,可是并没有看见灼鸣的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云乐的不对劲,又似乎是看破了云乐心中所想,息烛忽的开口。
“郡主在看什么?灼鸣么?是了,白日里听说他与郡主发生了些摩擦,不过没关系,殿下已经责罚过了,现在估计还在领罚呢,毕竟是王府的侍卫,不敢疏于管教。”
云乐抿了抿唇,十二司使什么时候成为了王府的侍卫?
还没有等到云乐想到什么的时候,息烛便是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郡主,请吧,首辅大人的院子还需要我带您过去。”
云乐面不改色,只是跟在息烛朝着路承安的院子走了过去。
他的院子寂静无声,只是不知道暗中究竟隐藏着多少双眼睛,只要想到这里云乐便觉得头皮发麻。
息烛将云乐送进去之后便是自行离开了,倒像是完成了他的任务一般,功成身退。
云乐看着紧闭的屋门,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个谋篇布局的人。
走到如今的一步是不是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的计划真的只是表面的那么纯粹么?
云乐敛了敛眸,还是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烛火随着云乐的到来扑闪了几下,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烛火映照着的软榻斜躺着一个人。
他的姿势慵懒,倒不像是被监禁的人,长发不扎不束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微微遮掩了几分眉目。
身穿一身宽宽垮垮的白色锦袍,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精美的线条,赤着的脚还耷拉在床边。
路承安半晌才撑开了自己的眼眸,看见云乐一言不发立在跟前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的欣喜。
他笑了笑,便是起身走到了云乐的跟前,他将云乐抱在怀中,他身体的味道很快便是将云乐缠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声音轻柔,一只手搂着云乐的腰,另一只手覆上了云乐有些单薄的后背,“卿卿,受苦了。”
云乐紧绷的情绪一瞬间松弛了下来,她闭上眸子蹭了蹭,“路承安,我好累。”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路承安的眼神平静,恍若平静的湖水,波光粼粼却掀不起半分的波澜。
“是我的错,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太久的。”
路承安的怀抱总是让云乐感到莫名的安心,好像只有在路承安跟前自己才可以不要那么累可以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有的时候她也想什么都不管,都让路承安去办好了。
她坐在路承安的腿上,抱着路承安的腰肢,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路承安只是垂眸看着云乐精致的面孔,将其抱得更紧了一些,“累了么?那就睡觉吧,我在呢。”
“路承安。”
“嗯?”
“你不要骗我好不好,我最舍不得杀的人就是你。”
云乐面色平静,似乎已经睡着了,这话也想她呢喃的梦话一般轻飘飘的。
路承安勾了勾唇角,眼神温柔遣倦,他摸了摸云乐的脑袋,算是安抚,“卿卿,我不会骗你的。”
他看见云乐头上的梅花簪子时,笑意越甚,只是渐渐的,这眼底笑意竟然也有几分的不真实。
路承安整夜未眠,他只是一动不动的抱着沉睡的云乐,生怕惊醒怀中的人儿。
眸子一直盯着那一双紧闭的眸子,那一张明媚的面孔,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娇嫩的肌肤,竟然恍然觉得这样的触感有些不真实。
在长安初见时,云乐对自己总是满是戒备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眼里都是防备。
可是现在却是依偎在自己怀中,睡的香甜。
路承安轻轻在云乐的额间落下淡淡的吻,极尽温柔,所以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就能得到所谓的信任。
只是有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己也要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