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腐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我也留心过,但是并没有找到答案,这毒倒是不像大宁的。”
若不是大宁的……
云乐想起了鹰殿,是他么?可是为什么对唐棠动手?
看着云乐紧皱眉头的模样,叶腐便是低声询问,“怎么了?”
云乐抿了抿唇,“我怀疑这毒和陆安然有关系。”
“陛下现在格外的看重陆沉,若当真是陆安然作为,也不见得陛下会多问几句。”
她知道叶腐是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是云乐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是觉得陆安然有问题,而是陆府可能和鹰殿有什么牵连。
“可是这毒实在是稀奇,连师兄都没有见过……”
叶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为云乐只是纯粹的对那毒感兴趣,也就松了口,“陛下不是让你看看陆沉的情况么?旁敲侧击问问就是了。”
云乐微微一笑,“嗯,只是要怎么进陆府我还没想到法子。”
“此事不急。”
他抬眸看着云乐,脸色突然就变得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日子路承安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
云乐的眼神有些黯淡,她垂下眼睑,“嗯,那夜陆府受袭,陆沉重伤,我的事儿也是他所为,只是为了摆脱嫌疑。”
看着云乐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不知为何,叶腐的心里竟然有了些轻松,“陛下的意思……”
叶腐的话还没有说完,云乐便是抬起自己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师兄,你觉得陆沉可信么?”
“嗯?”
叶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一瞬,良久,才斟酌着开了口。
“也不可全信,当年陆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战死疆场,先皇将幼年的陆安然接进皇宫,借此要挟陆沉带兵讨伐,本意是想要除了陆沉。”
“谁知这期间便是闹出了那件事儿,陆沉大战告捷,倒是出乎先帝预料,并未战死。他回朝不久接走了陆安然,到现在才回来,这样的人难免不怀异心。”
云乐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是啊,不可全信。”
见云乐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叶腐微微皱眉,“陛下的意思是要你救出路承安。”
“救?可是若路承安真的死在了沈酒卿手里,对于陛下来说难道不是好事么?”
云乐说得实在是过于平淡了,平淡到叶腐都有些惊诧,但想着那日的话云乐或许是真的听进去了。
就因为真的听进去了,所以她不再信任路承安,所以她不再抱有任何的情绪。
想到这里,叶腐松了松紧绷的情绪,“若路承安死了,朝中便是少了一个与沈酒卿抗衡的人,现在虽然已经开始动手但是还需要些时间,我们得提防着沈酒卿束缚住其手脚。”
云乐悠悠的开口,“那让陛下将陆安然接进皇宫不就好了?沈酒卿那么在意陆安然,为了陆安然他也不会动手。”
其实这种做法实在是不明智,沈酒卿为了陆安然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若沈隋真的那么做了,他得罪的可不只是沈酒卿。
叶腐无语的看着云乐,“云乐,你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云乐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瓣,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叶腐总觉得今日的云乐哪里怪怪的,全身上下都透露出说不出的诡异。
叶腐有些不放心,“路承安还不能死,陛下要他回来,要他以首辅的身份回来,这件事只有你来做才合理。”
他话中的意思云乐清楚,只要落到了沈酒卿的手里,沈酒卿若是要杀,保命圣旨形同虚设。
但是,沈酒卿会杀么?
云乐点了点头,“既然是陛下安排的,我当然会去做。”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叶腐这才起身离开。
送别了叶腐,云乐这才开始梳理起整件事的脉络来,很明显是鹰殿故意为之,他要借沈酒卿的手杀了路承安。
就因为路承安咬得太紧了么?可光是这一个理由可不足以他这么冒险,肯定还有些其他的。
她唤来了慎儿,“首辅大人被带走后,他府中的人可都还在?”
慎儿近日一直关注着路府的消息,自是知道的,她点了点头。
“在的在的,他们都是在的,只是路府被上清司的人一直守着,不得随意进出。”
云乐抿了抿唇,自己对鹰殿的了解不多,但是路承安可就说不定了,只要竹幽在,十四修罗鬼煞在,那么一切都还好说。
见云乐站了起来,慎儿便是问道:“郡主,你是打算去路府么?”
云乐不答,只是点了点头,慎儿了然,便是连忙去准备了。
今日的天气到是不错,处处都匍匐着一层的暖意,照的人心花怒放。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云乐便是服下了一粒雪白的药丸,静静的感受着身体那种细微的变化。
她看着木匣子中仅剩的四粒药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还有四粒,自己最多还能扛过多久自己也不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早就注定的结局,只是看着桌面上的梅花簪子。
拿起簪子喃喃自语,“你不入局,那便我来入你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