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安敛了敛眸,看着洛十一,“既然没事儿了,你便好生守着,免得明日不好与你家司主交代。”
见路承安有事要说,云乐随着路承安便是走了出去。
路承安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是残余的痕迹表明里面曾经是关着什么的。
云乐微微皱眉,莫名的有些心虚,“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路承安不语,只是自顾自的从紧包着的手帕中拎出一只黑色的甲虫,不过已经死去了。
他将虫子放入木盒子关上,径直递了过来,“方才在唐棠的身上发现的,她的手指的确有被咬伤的痕迹,是你做的?”
云乐接过木盒子,随即便是摇了摇头。
“原本的确是想要用这个东西接近唐棠的,但是后来发现没有必要便是收了起来,这盒子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就在唐棠的营帐外,算不上隐秘。”
云乐抿了抿唇,“此物叮咬只是会让人陷入昏睡,不留痕迹,但不会致人发狂,唐棠发狂怕是另有原因。”
路承安敛了敛眸,云乐做事缜密,这么明显的事儿的确不像是她的手笔。
“有人想要嫁祸与你。”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我的东西放在哪里的?”
路承安沉默了一瞬,拉着云乐便是朝着自己的营帐去了,“抓来看马的人一问便知。”
云乐想要挣脱,可无奈路承安就是不松手,“喂,那你先把手松开啊。”
很快,竹幽便是将看马的小厮揪了过来,云乐垂眸看着底下的人,“我的马你可有好生照料?”
底下的人瑟缩了一下,“回郡主,都好生伺候着呢,用的乃是上等的草料啊,小人不敢大意。”
路承安撑着自己的脸,眉眼似乎是染上了几丝的困倦,有些慵懒,声音却是淡漠得出奇。
“除你以外,可还有人靠近过马棚?”
“没了没了,自始至终,只有小人一个。”
随着一声啧的响起,竹幽抽出腰间利剑便是架在了那小厮的脖颈上,“再仔细想想,郡主牵马回来后,还有谁碰过?”
“想,想,小人再想想!”
半晌,那小厮才忙不迭的说道:“有,有一个人来过,只是随口夸赞了几句郡主的马,便是离开了,小人看的仔细,那人也没碰过郡主的马啊。”
云乐眼前一亮,“是谁?什么时候?”
“大概是宴会刚开始不久的时候,是陆小姐。”
陆安然?
路承安微微颔首,竹幽便是又拎着那小厮出去了。
营帐内烛火摇曳,路承安的影子也随之摇曳生姿,他撑着脸,看着愁眉苦脸的云乐,轻声道:“摄政王估计还在陆小姐的营帐内。”
云乐不管不顾的便是坐在了铺在地面上的毛裘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陆安然?会是她么?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为了陷害我?但是只要我否认,她也没办法,不是么?”
“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甚至和她没说过话。再者说了,我看不出致使唐棠发狂的毒是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正在沉思中,路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云乐的身侧,他伸展了一番自己的肢体,撑着上半身看着云乐。
“伤口还疼么?”
这件事儿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陆安然虽然受了伤,但也还是皮外伤罢了。唐棠现在也没事儿了,这场风波不问缘由便可以就此打住。
路承安发现虫咬痕迹的时候,洛十一等人也在场,路承安随口几句便断定是毒虫所为,服些解毒的汤药也就没事儿了。
可是云乐想不通,那毒自己却是没见过的,着实稀奇。
如果已经达到了陆安然想要的结果,她得到了什么?
眯了眯眼,云乐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陆安然得到了沈酒卿十足十的偏爱,可是沈酒卿对她的爱意不加隐瞒,还用得着试探么?
她随口答道:“没事儿,小伤而已。”
云乐忽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叶腐,或许他会知道些东西。”
自己入门时间比叶腐短些,说不定他会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虽然目前来看唐棠已经没事儿了,但是自己还是放不下心来。
路承安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悦,“今夜你只挂念那毒么?”
“你不懂,这毒这般稀奇,若是有心人利用,怕是会出乱子的,怎能不留心些。”
更何况那人是唐棠。
路承安叹了一口气,“卿卿当真不懂么?”
“嗯?”
还没有等到云乐反应过来,路承安伸出手便是将云乐拽入了自己的怀中,芳香扑了个满怀。
云乐抬眸看着路承安含笑的眸子,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下意识的便是要站起来,可是路承安环在腰间的手实在是紧了些。
“你干什么?”
路承安将云乐的身子搂紧了些,两人便是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不长的阶梯上,裙摆散开,像是展开了一朵红与黑的花。
“卿卿,今日我与陛下说的乃是真心话,与你说的也是。你若是不嫁,终生不娶。”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无论是他的轻声细语还是他眼中的柔情蜜意,都让云乐有些恍惚。
云乐抿了抿唇,很快便是从路承安的温柔中抽出残存的理智来,她也不动,只是顺从的趴在路承安炙热的胸膛处。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怀笑意,像是会说话一般,声音也是软软柔柔的,娇媚欲滴。
“我还以为你要同我讲今日那毒的事儿,首辅大人什么时候也这般痴迷儿女情长了?”
“只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