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环境有些陌生,云乐微微动了动便是牵扯全身一阵撕裂的疼痛,她额间渗出冷汗来。
慎儿连忙安抚,“姑娘,你不要动,你还要好好养养才是。”
“这是……”
慎儿连忙道:“自然是你的郡主府,当日被捕后,我和阿言第二日便是被放了,但是我们在大理寺等了几天都没等到姑娘出来。倒是听说了姑娘被封了郡主,这才稍稍安心些回了云鹤院,前些日子是首辅大人将我们带过来的。”
云乐微微敛了敛眸,“首辅大人还在郡主府么?”
慎儿连连点头,“在的在的,这些日子首辅大人一直守着,每日下了早朝就过来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就去叫,我就去!”
云乐也不阻拦,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拦。
路承安很快便是走了进来,只是走到软榻前的步子慢了些,他的声音轻柔似水,似是害怕惊醒些什么。
“醒了?”
云乐点了点头,在路承安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慎儿他们多谢了。”
路承安不答,只是走到桌前端了药碗,“喝药吧。”
闻着发苦的药,云乐微微皱眉,但还是没有犹豫,正欲伸手去接,路承安却是不松手。
抬眸去看,他只是温温柔柔的问,“端得稳么?”
云乐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便是任由路承安一勺一勺喂来。
“其实这些事慎儿来就好。”
路承安只是自顾自的给云乐擦掉嘴角的药渍,“喂了那么多日,今日醒来你倒是矫情了不少。”
闻言,云乐便是别过了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路承安笑了笑,便是收回了手,“你现在是我大宁的郡主,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日后可要小心了。”
“我一直都很小心。”
云乐捂着自己的心口,忽的问道:“叶腐是不是来过了?”
路承安微微挑眉,“嗯,来过了,给你喂了药。”
见云乐垂眸,路承安忽的叹了一口气,“我守了你那么多日,你醒来倒是先问了叶腐,卿卿叫我好生难过。”
云乐微微皱眉,有些嫌弃的看着路承安,“我竟不知,首辅大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只能说卿卿平日对我了解甚少。”
云乐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的,什么都好,就是不能任由路承安牵引了话头去。
“上次那波黑衣人可是查清来头了?”
“你大病未愈,这等事等你好了再说。”
“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
路承安闭了嘴,自顾自的把玩起手中空荡荡的药碗来,大有装作听不见的架势。
云乐一把将手搭在了路承安的腕上,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是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路承安皱了皱眉,给云乐喂了水,“这些话你是非要问不可么?那群人杀我又不杀你,这般担心作甚?”
“若是塞外人,你应知此事轻重。”
四目相对,路承安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开口道:“也不全是塞外之人。”
他拍了拍手,屋中便是冒出一人,形如鬼魅,“我让竹喧一直查着,前些日子才传回了消息。”
云乐抬眸去看,竹喧看上去和竹七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脸上戴着黑色的玄铁面具,像是勾勒的网缠绕,整张脸都隐匿在黑色之中,看不真切。
路承安随即道:“竹喧一直负责暗中探查消息,自是要隐秘。”
竹喧授意,道:“那群人多为塞外之人,但也夹杂部分大宁人,常年游居塞外,三月前化整为零混入了长安,尚未确定具体数量,如今也只确定其中五人,蛰伏长安。”
“那可有查出他们效忠何人?意欲何为?”
“我们曾截获他们的书信,信中所能参破的信息甚少,里面偶有提及他们的主子被他们成为鹰殿。”
云乐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鹰殿……”
路承安见云乐额间又出了汗,便是伸手去擦,“怎么,你听过?”
云乐一时也没有躲避,只是摇了摇头,“那信是从哪儿来到何处去的?”
“长安起,边关落。”
“何时?”
竹喧却是不说了,路承安示意竹喧退下,自己说道:“是你初入长安的那日自青都截获。”
云乐怔了怔,“你早就在查了?”
路承安点了点头,“我都说了,长安的事儿没有几件可以瞒过我,你是,陛下也是,他们突然涌入,很难不注意。”
“可有告知陛下?”
路承安微微皱了皱眉,一字一句的说道:“卿卿,若是要等那人现身就不能打草惊蛇,三月前截获的信已经惊动他们一次了,这种事不能再做第二次。”
他站起身来,摸了摸云乐的头,“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云乐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绪也有些杂乱,看着路承安离去的身影,“摄政王也知道么?”
路承安的身子顿了顿,只留下了神秘莫测的一句话,“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
三月前便开始悄无声息的渗透入了长安,源自塞外,鹰殿会是谁?
若是谋求大宁帝权,那这鹰殿比摄政王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