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乐对于辰伯言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与宣德侯府有什么关系?”
“亲家。”
“哈?”
看着云乐反应不过来的模样,辰伯言笑了笑便是靠近了些,“你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恍如有闪电劈过,云乐看着眼前的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很久之前大夫人说是要给自己安排一门婚事来着,好像就是辰伯言,这么巧么?
云乐沉默了一瞬,斟酌着开口,“空口无凭,辰公子与我素未谋面,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还是笑,“之前原本我也不愿的,娶一个病秧子并非我本意。但是嘛……我现在却是愿意了的。”
他抱着手,满是人畜无害的笑意,“云乐姑娘这般貌美,又临危不惧,很难不让人眼前一亮。”
云乐微微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辰伯言打断。
“我知此事唐突,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是个糙人,但还是很有耐心的。”
辰伯言微微拱手,笑道:“今日我还有事,改日我自会登门拜访。”
云乐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抿了抿唇,便是自顾自的准备回院子去了。
只是还没有走到云鹤院,便是被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拦住。
她脸色苍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指了指来时的路,“二姑娘,大夫人,大夫人她晕倒了!”
云乐蹙眉,“侯爷呢?”
“侯爷出门去了,说是有大人邀约。”
云乐有些烦躁,一路随着丫鬟往大夫人的院子走,一面问道:“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可有去请大夫?”
“已经去请了,大夫人她……他看见二少爷后就……”
丫鬟忽的拦住了云乐的步子,“姑娘,大夫人现在在二少爷的屋中。”
看着丫鬟通红的眼眸,云乐觉得有些不安,“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丫鬟突然跪了下去,泪声俱下,“二少爷他,他自缢了!”
听说云栖满身都是伤的被抬了回来,大夫人便是着急去看,可是推门而入的瞬间便是看见云栖悬挂在房梁之上,已经没了生息。
也许是冲击过大,尚未惊呼出声,便是晕倒了过去。
春妈也是慌了神,连忙差人来寻了云乐。
等云乐赶到的时候,云栖已经被人七手八脚的抬了下来,正好好的放在床榻之上。
大夫人斜坐在软椅上,春妈正在照料着,外面候着一堆的下人,个个面露哀切。
见云乐来了,春妈紧皱的眉头有了些松展,“二姑娘……”
云乐先去探了云栖的鼻息和脉搏,心中也不由得浮现出几丝的悲哀来,她立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弹。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缢?
她的脑海里忽的闪过小巷里那几人的叫骂,大抵也明白了几分,他们将其他人的死算在了云栖的身上。
连云栖也自己背负了这样的罪名……
云乐咽了咽口水,极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通知侯爷,府中有变,速回。”
家丁领命,连忙退了出去。
大夫人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只是忍不住的哭,云乐的心像是被人死死的揪住一般。
她柔柔的说道:“春妈,先带大夫人回去休息吧,等大夫人缓缓再说。”
春妈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将大夫人哄了出去。
说来也是讽刺,春日前春妈还与云乐不对付,现在却信任云乐定会妥善处理。
大夫人经历了不少的大风大浪,却在亲眼目睹儿子的死亡后临近崩溃,两个儿子都出了事儿,现在还有一个自缢在自己面前。
哪有不崩溃的?
云乐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虚浮,脑子里是云栖明朗的笑。
她忽然将一旁的花瓶掀翻在地,破碎的瓷片落了一地,这声突如其来的响声让屋中跪着的人都是一颤。
云鹤院的人听了消息也赶了过来,但看见云乐发怒的样子也不敢靠近,只在屋外等候。
云乐的手微微的颤着,她知道自己应该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还是会忍不住的责怪自己,若是自己一直跟着,云栖断然也不会……
良久,云乐敛了敛眸,轻飘飘的问道:“二公子的屋内怎么会没人守着?”
有人瑟缩了一下身子答道:“请大夫来处理伤口后二公子便是醒了的,他让我们都出去,说想休息。”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云乐心中清楚,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他们,若是云栖想不开,他总是有办法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云乐沉默了许久,“等侯爷回来后再收拾你们,在此之前,守好你们的嘴,若是这里的事传到大公子的耳朵里,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是。”
云乐大步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慎儿和如月,“你们回云鹤院好生待着,若是侯爷回来问起去处,只说我咽不下这口气,带着人便是出去了。”
慎儿身子一抖,透过云乐淡漠的眸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也不敢劝阻。
“是。”
云乐又看着阿言,“挑些能打的家丁护院,随我走。”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的情绪,越是诡异的平静,越是容易蛰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