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那么几日,可有累了?”
云乐轻轻摇头,却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她不肯承认的模样总是明显的,云川心中泛起一阵怜爱。
云川一笑,揉了揉云乐的发丝,满是宠溺,“那就快点回去休息吧,日后可不能私自出府了。”
“女儿谨遵教诲。”
此时,一家丁上前,似乎是有要事交代。
见状,云乐懂事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微微行礼便是要退下。
云川也转过了眸子,带着家丁便是要离去。
带着竹七云乐便是不紧不慢的朝着云鹤院走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还在回味刚才的事儿。
云川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若是抛开其他事儿不讲,云川倒真的像是一个慈父了。
她前脚踏进了云鹤院,便是见慎儿欢欢喜喜的扑了过来,“姑娘!”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云乐,慎儿松了口气,这才换上愁容,“姑娘,侯爷他……”
云乐点了点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慎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此事是自己办事不力。
“侯爷没有怪罪么?”
“没有。”
慎儿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其实侯爷也是真心待姑娘的。”
云乐没有说话,真心的么?对于云川感情的真假自己当真没有法子判断真假,她对云川总是带着猜忌的。
甩掉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云乐摆了摆手,“不提这些了,我有些累了。”
慎儿抬眸这才注意到了云乐身后跟着的竹七,“这位是?”
云乐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便是要回房中休息,“竹七,日后会暂住云鹤院,你妥善安排,且把他当做护卫就好了。”
“护卫?”
慎儿看了看竹七,沉默了半晌。而竹七则是淡然的走到云乐房门前站立,抱手闭眼假寐,俨然一副看家护卫的模样。
见状,慎儿也就不计较了,既然是姑娘亲自带回来的人,想必也是千挑万选,值得信任的吧。
不得不说竹七很是称职,白日里便是守在云乐的房门前守着,搞得如月不敢靠近,总觉得竹七青面獠牙,凶得很。
入了夜便是跃上屋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一觉云乐睡得很安稳,直到了夜幕降临才从软榻上爬起来,唤来慎儿匆匆用了膳,便又准备躺下了。
慎儿正收拾着东西,看着云乐懒散的模样,便又是问道:“竹七怎么办?我叫他吃饭他总是板着脸不应的,姑娘带回来的人总不能是傻的吧?”
云乐笑了笑,轻声唤了一声,“竹七。”
黑影闪现,立于屋中,慎儿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脸色有些难看。
“去随慎儿用膳吧,在云鹤院总不能亏待你了不是。”
竹七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云乐不听,“去吧去吧,这是命令。”
慎儿颔首领着竹七出去了,慎儿回眸看了一眼竹七,“可有挑嘴的?”
竹七沉默了一瞬,但还是如实答道:“没有。”
“可有喜好?”
“……没有。”
竹七其实也挺无措,在路府的时候做什么就吃什么了,也未曾有人这么细致的问过。
进了云鹤院的小厨房,慎儿走到桌前自顾自的端出热菜,“若是不嫌弃,就是先吃着这些吧。”
如月也走了进来,欢欢喜喜的模样见到竹七的时候微微一愣,“慎儿姐姐。”
慎儿招了招手,“以后都是一个院子的人,过来吧,就和往常一般。”
竹七前脚离开,云乐后脚便是精神了起来,哪里还有那副瞌睡连天的模样?
她趁着月色很顺利的便是进了大夫人的院子,自从大夫人被暗戳戳的禁足之后,院中的人减半,一路上倒也没有看见什么人。
屋里一片漆黑,云乐在门前静立一瞬,推门而入。
凭借着月光,屋中大致的景色云乐还是看得清楚的。
窝在被窝里的人似乎睡的不安稳,辗转反侧,很快便是出了声,“春妈,水。”
大夫人只觉得口干舌燥,胸腔苦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一般,实在是难受。
见到屋中立着黑影,想来应该是春妈了,如今的院子也就只有她和春妈,相依为命了。
云川到底是心软的,虽然狠狠责罚了春妈,但是念在大夫人的情分上,还是将她留下来了。
云乐没有出声,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水杯就是到了她的床前,将茶杯倒满了水递了过去。
大夫人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仍然觉得不解渴,拿着茶杯还要,云乐便是继续添茶。
连喝了好几杯,大夫人才觉得舒服了不少,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她想要将茶杯递回去,直到云乐冰凉的指尖触摸到了她的手,大夫人这才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茶杯落地,却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来。
她惊愕的捂着嘴往后退了退,脸色有些难看,“你来干什么?将我害成这样还不够么?!”
云乐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坐下,她单薄的身影背对着大夫人,正迎着月光。
大夫人捂着心口的位置刚想斥责几句,便是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似乎连同其他的东西也要咳出来一般。
云乐微微侧目,月影被拉得很长,她的声音犹如今夜的月光一般清冷。
“你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