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手,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可是面上依旧是笑着的。
“大夫人,你要相信,我要做的任何事都事出有因,而你现在可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呢。”
大夫人捏住云乐的下巴,“你想死!”
“谁想死?!”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个愤怒的男声,他的身后跟着慎儿和春妈。
云川一进院子便是看见了大夫人欺辱云乐的一幕,怒火中烧,“你想要谁死?!”
大夫人连连后退,也许是因为惊慌,险些跌倒,所幸春妈上前一把扶住了大夫人。
春妈一脸的担忧,脸上还印着一个硕大的掌印,想必是方才有所阻拦,却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慎儿连忙扶着云乐,一脸的心疼,“不过来请安,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请什么安?我不是说了云乐免了请安的么?!”
云川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云乐一言不发,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紧咬唇瓣,委屈至极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人怜惜。
云川紧皱着眉头便是护在了云乐的跟前,怒目圆瞪,“你乃主母,怎能欺压云乐?!”
大夫人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和狠辣,“侯爷,是云乐出言不逊惹怒我在前,一时失控罢了,怎引得侯爷说出这番绝情的话来?!”
“就算云乐顶撞于你,你,你也实在是过分!”
那可不是,都把人推倒踩踏了,能不过分么?
春妈也忙忙开口道:“侯爷息怒,大夫人的性子侯爷不是不知道,定是姑娘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大夫人才会这般啊。”
大夫人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顺势便是扑到春妈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慎儿正欲说些什么,却是被云乐拦了下来。
面对云川质疑的目光,云乐擦了擦眼泪,毫不畏惧的对视。
“云乐,你都说了些什么?”
云乐还有些哽咽,眸子通红,紧握着衣摆,指甲也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间,她却好似不知道疼一般。
“我说大夫人这等人应不得好死,还说大夫人应该被人唾弃,受尽世人的辱骂,死后也不得长眠,永世不得安生!”
“混账!”
云川也是急了,他没有想到云乐竟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夫人一愣,但也顺势推舟,“侯爷,你听听啊!这叫我怎能不恼?!”
春妈也随声应和,“没想到姑娘的嘴这般毒辣,亏的大夫人掏心窝子的对你。”
云乐似乎是一时没绷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可是,大夫人说我母亲死有余辜,说我和我的母亲一般,迟早会惨死后院无人过问,还说我这样的病秧子,就算是暴毙在明日,今晚,也不会有人挂念。”
她直勾勾的看着云川,“侯爷,她说我娘亲难产乃是她的谋划,若不是看在侯爷伤心欲绝的模样,我早就被捂死在襁褓之中!”
大夫人急于辩解,“胡说!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生怕侯爷不信,她一把抓住侯爷的手,“侯爷!当年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与你呆在一处,院中的事我一概不知!”
可是云川却是笔直的站在原地,眸子是看着云乐的。
这一刻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悔么?愤怒么?难过么?还是其他的呢?
透过水雾,云乐也看着他的眸子,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一个他心知肚明的真相。
大夫人还在摇晃着他的手一声声的辩解着,“我不知云乐为何这般诬陷我!但是侯爷你应当是清楚的,我将二姨娘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啊!”
春妈也是慌了,“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诬陷人总也是要些证据的啊!”
“证据么?”
云川转过眸子冷冰冰的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大夫人,“你说想要证据?”
春妈一震,连忙拉过大夫人,“侯爷可要好好斟酌才是,大夫人这么多年来对侯府劳苦功高,怎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坏了夫妻间的信任呢!”
大夫人不仅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还是云展云栖的生母,若是云川还要顾及脸面,那就碰不得。
云川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脸上的寒意更甚,似是要吃人。
云乐颤抖着声音问道:“当初大夫人也是这般姿态么?”
云川冷哼了一生气,“本侯倒是不知道春妈这般有恃无恐,若是不加以处置,还不知道外界会怎么说!”
“来人去,将春妈拖下去!家法伺候,丢出侯府,此生不得迈入长安城!”
话音落下便是有家丁来抓人,春妈也慌了神。
大夫人连忙挡在了春妈的跟前,“我看谁敢!?”
喝住家丁,她便是一下子跪在了云川的跟前,“侯爷!春妈照料我长大,还请侯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了春妈吧!”
可是云川并不理会,只是冷冷的质问家丁,“这侯府究竟谁说了算?!你们耳朵聋了么?!”
家丁便是立即上前扯开了大夫人,拽着春妈便是往外走,完全不理会春妈的哀嚎和大夫人的叫喊。
大夫人一下子失了神,指着云乐叫骂,“侯爷竟是为了一个庶女这般对我?!我可是你的正妻!正妻!”
糟糠之妻,不可废。
云乐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夫人,心中毫无波澜,对啊,先皇定下律法,原配妻子若非犯了七处之条不可废。
那害人的事儿云川明显是不想挑明了说,自然也不会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