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环境中商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自己被绑在这凳子上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一直没听见人走动的声音。
黑布将自己的双眼捂了个结结实实,透过缝隙商洛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衣摆。
在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今夜的风雪明明那么大,但是在这里却是匍匐着一层暖意,也听不到风声。
虽是被抓了,但是商洛的心里却是平淡得紧。
等得无聊了,商洛甚至想要哼起小曲来。
终于,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了,脚步声渐渐的近了。
这声音商洛记得,是在苏景熙房内的那个人!
商洛微微转了转头,想要听见更多的消息。
脚步声到自己的跟前便是戛然而止了,黑影压了上来。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挑起了商洛的下巴,声音玩味,“你,怕死么?”
那只手比寻常人的温度似乎还要冰凉上几分,寒得刺骨。
商洛咽了咽口水,像是有野兽在自己的耳边磨牙低吼,你,怕死么?
柳眉微微皱起,“怕,当然怕。”
“噗,怕?”
似乎是对商洛答案的嘲讽与极度的不满,他嗤笑了一声,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替那个人办事也会怕死么?”
“谁?”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男子说的人是谁,商洛下意识的便是问了一句,她明显的感觉到身前那人的身子顿了顿。
“呵,不认?”
脸上的黑布忽的被人大力的扯开了,忽然映入眼帘的光线让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
自己所在的地方燃着炭火,纱帘舞动,宫人环伺两旁,皆是带刀的侍卫。
跟前是屏风,绣着山川流水,屏风后坐着一人,身子斜靠着软椅,看得并不真切。
“商洛,宣德侯知不知道自家的女儿竟然夜闯稽禾馆这样的地方?”
商洛紧皱着眉头,看着屏风后的人缓缓道:“你是谁?”
“你在替路承安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啧。”
对于商洛的回答沈酒卿很是不满,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腕。
“你总是会说的。”
“殿下,我来长安不过为了陈年往事,并没有涉朝政之意,殿下何苦这般对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句陈年往事已经成为了商洛惯用口头禅了。
她看不见沈酒卿的神色,只是依稀看见那道人影顿了顿,似乎是在复盘商洛说过的话,语气阴沉。
“长安的不少人都是为了一件陈年往事惨死,你也是其中之一么?”
他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身后的一个侍卫便是像是提溜小鸡崽子一般将商洛一把拽了起来。
他大力的将商洛甩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因为双手还被死死地捆绑着,所以商洛摔了个结实,下巴磕出了血迹。
那股疼痛尚未散去,侍卫便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商洛的小腹上,又一把掐住了商洛的脖颈,淡漠的脸上毫无波澜。
商洛的性命犹如草芥,弹指间便是被人捏住命脉,烟消云散。
长安的陈年往事在沈酒卿这里像是禁忌,偏偏商洛不清不楚的撞了这个忌讳。
她的双眼充血,不甘的便是看着屏风后的那人,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字眼。
“你……想要什么?”
“这就肯说了么?”
侍卫微微松了手,提着商洛便是甩到了屏风跟前,又像之前一般站了回去。
商洛缓了缓,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一阵的闷闷的,小腹也传来阵阵的痛意,双手也因为长期的捆绑渐渐丧失了知觉。
沈酒卿缓缓站了起来,随即便是绕到了商洛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商洛。
他是用脚尖轻轻勾起了商洛的下巴,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你去稽禾馆做什么?”
商洛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抬起自己的眸子,“路承安,是路承安。”
“路承安?”
这个名字一出沈酒卿便是收回了自己的脚,似乎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但是他看着商洛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路承安什么时候会用你这般无用的女流之辈了?”
“我不是为路承安办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你说说看,路承安看中你什么了?”
“医术。”
“医术?”
他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个病秧子么?自己都治不好,路承安还能看中你的医术?路承安需要你去嵇禾馆做什么?”
商洛面不改色的说道:“他盯上了苏九,想从苏景熙入手。”
沈酒卿微微挑眉,好笑的看着商洛,“倒是一个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