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自己查到了呢?
看出了君如珩的思虑,商洛再次出声“大人这般模样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吧?小女子才疏学浅,不如大人般聪慧这些话也只是信口胡诌罢了,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君如珩看着商洛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说不出是怀疑还是惊讶,“姑娘自谦了,但不知如果是姑娘,又该如何?”
商洛托着脸作沉思状,但是很快便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劫了官银的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定是艺高人胆大,不会是泛泛之辈。有那么大一笔钱却花不了,那该多难过,我若是笃定没人抓得到我,那定会无拘无束自己潇洒去了。”
商洛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连官银都敢收呢?”
君如珩没有接话,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大理寺第一时间断了青菱的出路,官银出去不了,这是他敢确定的。
要想在青菱花出这么大笔银子是难事,或许有一个地方自己忘了去看看了。
君如珩笑着将杯中剩下的茶一饮而尽,“今日与姑娘交谈一番,受益匪浅,姑娘既是有心看看镜花节不妨留下吧。宣德侯府那边我会派人去说,倒是由我亲自送姑娘回长安,姑娘你看,这样可好?”
商洛也不推脱,“若是能得大理寺卿护送,定是极好的……”
君如珩脸上的笑意变化莫测,他轻哼一声,阴测测的说道:“姑娘倒是好眼力。”
自然是好眼力。
官银失窃之后大理寺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这个刚从青都来的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是聪慧至极,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到的,又怎的就知道大理寺插手此事?
君如珩冷眼看着商洛,眸子里倒映出来的商洛犹如死人一般。
在他眼里,商洛已经和死人一般了。
商洛却是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来,“我自知大人不会相信我一介女子的,只是明面上查不到的事儿还需暗中来查。大人长居长安,怕是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吧?”
她的话说得很巧妙,却是让君如珩脸色一变。
长安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又有两大权臣镇守,什么勾当都被看得仔仔细细,什么不算在明面上?
而远离长安的青菱和青都则不然,门派林立,虽也受朝廷限制,但总归有着自己的规矩。
在这些地方,很多手段都是无用的。
君如珩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初到青菱,找不到门路罢了。
而商洛拿出的令牌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一家酒楼常客所佩戴的罢了。
这样的令牌并不难得,只要用银两稍作打理便是了。
“大人消息灵通,自然知道哪里的消息最为可信,但是这些消息又是谁告诉大人你的呢?”
堂堂的大理寺卿自然是不会亲自去酒楼街头探查消息的,不是么?
君如珩脸色极差,看了好几眼商洛,最后也只是匆匆告别。
见君如珩走了,慎儿便是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姑娘,那位大人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邀我们留下,共赏镜花节罢了。”
慎儿有些疑惑,嘀咕道:“瞧他冷冰冰的模样,竟也会来请人的么?”
商洛莞尔一笑,并未多言,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叹气,麻烦,是真的麻烦。
自己去见那位定是在人监督之下的,但若是被其他人带去的,那么就安全得多了。
若不是忌讳首辅路承安,自己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
君如珩刚回了暂住的府邸,便是有人迎了上来,是他贴身的侍卫长谷。
“大人,你今日去哪儿了?”
心情躁郁的君如珩现下倒是冷静了下来,商洛这厮固然可疑,但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淡漠的扫了一眼长谷,甩了甩袖子,“出去走走罢了,可有查出那乞丐的官银是从哪儿来的?”
长谷摇了摇头,“属下无能……”
自从乞丐拿出了第一块官银后,其他的也开始逐渐流露了出来,或是目不识丁的小贩,或是眼盲耳瞎的百姓,都查不出些什么来。
所幸现在尚且还在控制的范围内,但是此事不能再拖了。
长谷也是满面愁容,“大人,眼下我们毫无头绪去,该如何是好?”
君如珩背对着长谷,声音淡漠似冰,“长谷,你跟了我多久?”
“三年了。”
“三年……”
君如珩的步子越来越缓慢,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将荼歇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
往日君如珩所有的事儿都是直接吩咐长谷的,或是长谷亲自去办,或是长谷转命他人。
今日这一事到还是第一次,但是长谷并未生疑,也只是照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