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杰自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然改善了许多，然而，有的时候，好脾气似乎并未能够带来好的结果。

遥想当初，但凡有混混在自己的店里寻衅滋事，他能毫不犹豫地抄起板凳就与对方扭打在一处，即便是叶心影遭绑架那回，他亦是无比冲动的。

可如今呢，上次在禅城负伤，他仅仅是想着让对方接受法律的制裁，而非找人私下惩处那几人。

然而，一味的克制似乎并不会令人对你心生畏惧，反倒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方浅浅等人本就是他的逆鳞，现今有人竟敢欺负到顾清颖头上，他要是再龟缩在后方不闻不问，那真就成了怂包。

这一回，方杰不打算善罢甘休，喜欢泼脏水是吧，咱们慢慢泼。

“是豪哥，李家豪，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有两个臭婆...惹他小姑生气了，让我过来给她们一点教训，原本让我准备粪水的，但在市里不好找，我就去食堂装了两桶泔水，结果在外面等了好几天都不见两人踪影，昨天......”

男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讲道，“这几天魔都的天气太热了，那两桶泔水放车里也是越来越臭，我又不敢开窗通风，昨天中午正好待在树下乘阴就看到两位姐姐走了出来，我想着早些完成任务就提着袋子跟了上去，后面......”

后面，他就没说了，因为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方杰也知道了。

方杰皱着眉，他翻遍记忆也没有找到李家豪是谁，小姑，惹到她？

李......

方杰可以确信这不是他的仇人。

顾清颖也不想惹是生非的，大概率是艾琳娜以往的仇家吧。

尽管如此，但当街泼粪还是相当歹毒的，特别是针对女性，很容易留下心理上的阴影。

方杰双眼微眯，脸上淡漠的表情让男子都胆颤了起来，本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关在这种房间陷入了恐慌，而方杰明显就是这群人的头头，此刻看到他那冷漠的表情，似乎并无放过他的打算，恐惧立马占据脑海，当场双腿一软，一股热流顺着胯间滴落在地板之上。

阿虎顿时眉头紧皱，猛地伸出一脚，连人带椅一并踹飞了出去。

被踢飞的男子立刻爬起，背着身后的椅子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李家豪指使的，都是他，都是他。”

随着嘴里的念叨，脸上的恐惧逐渐转化为怨恨之色，见方杰不吭声，他似乎已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迁怒怨恨眼前之人，而是将一切罪责都归咎于李家豪身上。

要是他不来找自己，要是自己不是为了那三万块心生贪念，要是......

然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后悔药。

“阿虎，帮我查查李家豪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方杰见着地板上那摊黄色污渍即将蔓延至自己脚边，便起身轻轻拍打衣服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嘱咐道，“至于这人，把他的双手废掉，然后扔出去，别在白天扔，太引人注目，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扔。”

男子在听到方杰的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虽说双手被废，但至少性命无忧，整个人瘫软地躺在地上，也不顾地上还有自己刚刚尿出的黄汤，脸紧贴在瓷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杰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阿虎也紧随其后。

“你继续审审他，看看这个李家豪是什么来头。”

阿虎点头，见方杰要离开，便询问道：“老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