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之余,刘禅又是叹息说道:“国有此将,朕何其幸哉!然痛失子均,朕又何其悲矣!”
阶下的群臣听闻王平遇刺身亡的消息,神色各有不同。向朗极度震惊后,缓缓说道:“大将军身亡,我大汉失国柱也!今大军在外,该如何是好?”
杜琼更是紧张,说道:“今主帅身亡,不如诏大军回师,再寻机出征。”
廖立见状,冷笑说道:“儒生之见,昔丞相为我大汉国柱,其虽病亡,但我大汉仍是大兴。今大将军王平虽亡,但何能及葛公也!”
相比于身处后方的群臣,多次随刘禅出征的廖立则是更为冷静,也更为稳重。
杨仪也是如此,其出声说道:“启禀陛下,今非悲伤之际。后将军虽掌握军权,然其威望不足,恐难掌握大军。且司马懿用兵老辣,其虽不及葛公,但亦是名将。我大汉若战,以当下形势,恐难胜也;若撤,以今时战况,还需早作打算。”
刘禅背对众人,强制让自己恢复冷静,分析当下的局势,其脑子飞速旋转。
半晌后,刘禅拳头紧握,勐地转身朝向众人,面露坚毅,说道:“今已发举国之兵,岂能轻易撤军。传朕诏令,朕将亲征河内,统率大军伐魏。”
“同时准姜维、王嗣之策,封刘豹为代王,其余四部匈奴皆为代国治下诸侯王,让其起兵反魏。”
“陛下?”马良想要说什么,却被刘禅打断,说道:“加封姜维为卫将军,兼领并州牧,督代并军士。”
吩咐完的刘禅,脚步稳重地下阶,对群臣说道:“刘豹,有篡逆之心久矣!其反复无常,乃为求重利也。我大汉所以略其心,乃是求其为援,图谋并州。当下大将军病故河内,军情复杂,非一朝可定魏也。”
“今下良机之地,朕深思之后,以为在并州,故我大汉若不施以重利,刘豹安能舍魏助我,我大汉谈何能破城掠地,灭魏乎?若秉持旧制,顿兵相持,使司马老贼得计,非是上策也!”
“前汉孝文皇帝谦卑匈奴,朕舍帝号与吴,皆应为变通之策。望诸卿深虑,勿行匹夫忿者之事。昔高祖分封诸王,遂能一统华夏;时朕舍帝号与吴,亦能使权为御。若及天下一统,代国废立操之于朕手,又为何忧之?”
刘禅在众人面前踱步,扫视群臣的脸,自信说道:“至于朕亲统大军,实乃非朕不能安也!”
寂静的殿内,刘禅厚重的声音在群臣耳畔回荡,所有人看着刘禅胸有成竹的脸庞,皆感到一阵心安。
杜琼、马良、夏侯玄、吕乂等朝廷上所有的大臣不约而同地朝着站在中央的刘禅跪了下去,口呼喊道:“陛下圣明,臣等不及。请圣上口谕,以安政务。”
“陛下,蒋公在殿外,请求觐见!”侍从入禀说道。
“其不是患重疾在榻,怎能求见?”刘禅惊讶说道。
“蒋公命人抬榻入宫,言为陛下分忧。”
“命人抬榻入殿,不使蒋公下地劳累。”
“诺!”
片刻后,殿门大开,侍从抬着躺在病榻上的蒋琬入殿,其脸色蜡黄,神色憔悴,见到刘禅就要挣扎地起身。
刘禅小步上前,示意蒋琬无需起身,说道:“蒋公怎入殿中?莫非有急事?”
蒋琬靠在榻上,咳嗽几声,说道:“臣知大将军身亡,猜陛下之性情,当会亲征。臣思国内尚无人可执掌国事,且难调度数十万大军粮草。故臣斗胆求见,请陛下安心出征,国中事务可交由臣处置。”
刘禅握着蒋琬的手,不忍心地说道:“公患重疾,朕安能忍心让公劳烦。”
蒋琬双手抓住刘禅的手,深情地说道:“陛下,一统天下,乃陛下、葛公及老臣等人毕生之所愿也!臣深受陛下器重之情,自当以死报之,只恨不能杀敌。今能尽绵薄之力,转输粮草,处理国政,臣死亦能瞑目。”
“朕当灭魏也!”刘禅郑重地点了点头,喊道:“太子何在?”
刘璿迅速从群臣中出列,躬身在刘禅面前,听其吩咐。
刘禅拉过刘璿的手,将他交到蒋琬手上,嘱咐道:“朕离京之后,有劳蒋公教导犬子。”
接着,刘禅又对着刘璿说道:“你当待朕般,侍奉蒋公,当不可违也!”
“诺!”
刘禅走到中央,沉声说道:“蒋公加封太子太傅,辅左太子督国,诸卿好生辅左!”
“诺!”众人应道。
“马良何在?”
“臣在!”
“你当继任卫尉,出使刘豹,替朕册封其为代王,歃血为盟,以安其心。”刘禅吩咐道。
“诺!”
“司隶校尉费祎听诏,即可转任尚书令,左司徒理政。”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