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位置的稳固,夏侯徽又岂能不知。在大汉国中,无论是刘禅,还是各地籍贯的官吏,几乎都意属刘璿为太子。
在刘禅有意的扶持下,大汉国内的杜预、邓忠、罗宪等少年英杰子弟都为太子的东宫官吏,今又娶马岱之女为太子妃,又纳胡人之女为妃妾,可以说是刘禅已经为太子铺好路了。若无大的意外,太子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但夏侯徽却是不愿接受这一切,在她眼中刘璿不过是占据了庶长子的名分而已,论才干刘琥又岂能不如刘璿。她疑惑为何陛下却不愿给刘琥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比刘璿出彩,而是早早地定下太子位。
往日她企图通过吴太后向刘禅施加影响力,然而事实证明其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忽然间,上苍给了她一个机会,曹爽身死了,她的兄长夏侯玄担任征西将军,镇守洛阳。若兄长能率洛阳将士,献出洛阳城归降大汉,其彻底打通大汉进入中原的道路,一战或可定鼎天下。
而她的兄长夏侯玄在曹魏士林之中,拥有奇高的声望,安抚中原者,非他莫属。其将成为关东士族在大汉的旗帜,而且拥有率众归降大汉的功绩的他,其自当位高权重。
届时刘琥拥有兄长夏侯玄的支持,以夏侯氏为羽翼,坐拥关东士族,又怎么没能力与太子刘璿较量一番。
而入洛阳城,便是她向死求生的第一步,也是作为关键的一步。她从夏侯霸口中得知内情之后,心出计策要逼她兄长夏侯玄归降大汉,让儿子刘琥有劝降之功。
太子之位再稳,也无法去遮盖他人的功绩。甚至功绩耀眼到一定地步,即便是属意太子的皇帝,也不能视若无睹。
“你等是何人?”
洛阳城上魏军甲士张弓搭箭,瞄准城下手持白旗的黑袍人以及身披甲胃的少年郎。守城校尉见二人奇异,大声询问道。
刘琥深呼吸口气,稳住心中的不平,壮起胆子,回道:“某乃征西将军故人,今特求入城拜见征西将军。”
校尉皱着眉头,问道:“你所寻找之人,可是夏侯征西,还是郭司州?”
邺城的任命书也到了,夏侯玄被剥夺军权返回邺城,征西将军由郭淮担任。但是因当下兵事的缘故,二人商议后,为顾及大局,夏侯玄暂居征西将军,郭淮亦任刺史,协力抵御汉军。
“夏侯征西是也!此乃故人之物,交到夏侯征西手上,其便知晓我等乃是何人。”
刘琥通过城上落下来的篮子,将玉佩以及匕首放到里面,由他们拉上去转交夏侯玄。
府内,夏侯玄端详着玉佩以及匕首,神情波动不定。玉佩乃是自己当初听闻外甥刘琥出生,特命人千里迢迢送到妹妹手上。
而这匕首乃是自己的匕首,当初汉军入寇南乡,妹妹为保全自己以匕首威胁她自己,逼自己逃走。
夏侯玄抚摸着匕首上的‘玄’字,惆怅不已,问道:“来人在何处?”
“启禀将军,来人正在城下。”校尉答道。
“开门将其放入城内!”
“诺!”
“且慢!”夏侯玄抬手阻止了校尉,大步而出说道:“我自当迎接!”
……
“什么!”
刘禅暴怒不已,手中马鞭抽在侍从的脸上,怒骂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是干嘛用的?夫人及四皇子出走洛阳城,你居然还不禀报?”
侍从战战栗栗地跪在地上,头上冷汗直冒,不断叩首求饶。
“混账!”
刘禅用脚踹倒侍从,冷冷扫视十余人,说道:“来人将这些人拖下,乱棍打死。”
“诺!”
“且慢!”关兴上前拦住刘禅,劝道:“陛下,夏侯夫人出走洛阳,乃为我大汉劝降夏侯玄,今有意为之,侍从难以阻止实属正常。望陛下息怒为上,且观夫人及四皇子情况如何,再以进行治罪,未尝不可。”
“不过依臣之见,夏侯夫人见识过人,甚是聪慧。今入洛阳城,其必有自保之策,毕竟又怎会携四皇子入城。”
听着关兴这般分析,刘禅这才清醒些许,恶狠狠看了跪在地上的侍从,说道:“既有关卿劝告,将这些人拖下去等会发落。”
“诺!”
“安国即可派人探查洛阳城内情况,若有异动当迅速禀告。”刘禅扶着剑柄冷声说道:“若夫人、皇子有失,朕当屠了洛阳城!”
“诺!”关兴硬着头皮,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