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与其子司马师深入交谈后,太傅府又重归安宁。司马师依旧早出晚归,不知踪迹;司马懿仍以自称重病,闭门不出。
是日,准备赶往幽州上任的李胜,趁着天气缓和之际,前往太傅府拜见司马懿,以为探查司马懿病情如何。
而此时的司马懿正端坐在堂内,沉心静气,翻阅书卷。
司马昭得知李胜上门,提着下摆趋步入堂,着急说道:“父亲,李胜出任幽州刺史,前来辞别。”
司马懿轻哼一声,合起竹简,冷笑说道:“李胜前来辞行是假,曹爽派其前来探查为父病情是真。”
“快!
”
说着,司马懿勐地起身,摘下头上的帽子扔给司马昭,又将外袍脱下,快速爬到榻上,盖上被子。
司马昭拿着帽子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坐在榻上的司马懿,想起自己放在桉上的竹简,以及刚沏的一盏茶,指着说道:“子上,快将桉上的书,以及茶盏收起。”
司马昭回过神来,将桉上的竹简摆放到书架上,又把司马懿的帽子藏好。整理完后,又见热茶没地方放,只得举着茶盏一口喝下。滚烫的茶水沿着喉咙直灌下来,让他不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相比于司马昭的无措,司马懿已经将头发披散,满脸憔悴地躺在榻上,侍女也早将道具准备完毕,等候李胜的入内。
而此时司马师终于领着李胜抵达司马懿的屋外,李胜嗅了嗅屋内熏臭的味道,顿感鼻子难耐。
“李幽州见笑了!”司马师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敢!”
“请!”
屏住呼吸,李胜入了屋,朝着榻在病榻上的行了大礼,拱手说道:“在下多日不见太傅,特来拜望。”
司马懿挣扎地起身,不断地咳嗽,好似要把肺咳出来,身后的侍女替司马懿捶着背部,舒缓气息。
司马师拿过交椅,说道:“李幽州,家父身体不爽,起动不便,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李胜叹息一声,坐在交椅上,说道:“数月未见,太傅病情怎么如此严重。”
司马师对着司马昭使了使眼色,司马昭会意出了堂院。
司马懿停止了咳嗽,眼睛朦胧,说道:“不可无礼,当为何君上茶。”
“多谢太傅!”李胜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苦笑说道:“在下非何君何晏,乃是李胜李公昭也!”
“李胜啊!”司马懿凑近看了一眼,咳嗽几声,说道:“李君勿怪,某老眼昏花,需近方才能难以见物。”
李胜抬头看向司马师,司马师补充解释道:“家父患病之后,目难见物,常将师与师弟司马昭辨认出错。”
“这!”李胜迟疑少许,问道:“太傅耳朵如何?”
司马师摇了摇头,说道:“家父不仅目难见物,耳朵亦是耳背。”
李胜微微颔首,说道:“太傅,今天子有诏,命在下出任幽州刺史,某挂念太傅身体病情,临行前特来拜见。太傅还需保重身体,莫要让我等牵挂。”
“是往豫州赴任啊!”司马懿混混痴痴,答道:“豫州乃边防重地,临近西贼荆州,还需时时提防,不可懈怠。”
李胜观察着司马懿表情,说道:“我赴幽州,而非豫州。”
“哦!原来不是赴豫州,乃是从豫州而来?”司马懿说了一句,便又重重地咳嗽,侍女连抚其背。
李胜保持耐心,大着声音说道:“太傅,在下将赶赴北面的幽州,而非赶赴南面的豫州。”
“什么!”司马懿靠在枕头上,痴笑几声,说道:“是从幽州而来呀?”
李胜面露不解,问道:“太傅怎病得如此严重?可有良医治疗?”
司马师弓腰答道:“医师有答,家傅肝脏不好,重疾已伤耳目,药石难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