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9年,建兴十七年,正月。
天空中飘洒着雪花,一辆车驾从青石板上碾过,嘎吱嘎吱地作响着。
车厢内,邓忠爬在软榻上,邓艾为他敷着膏药,举止颇轻,生怕碰到邓忠背上的鞭痕。
敷好膏药后,邓艾拉上毛毯,轻轻地盖住邓忠血迹斑斑的背部,不禁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邓忠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委屈地说道:“父亲,忠已受责罚,为何还要前往魏延那,向魏良请罪。今日观其嚣张之举,若非父亲叮嘱,忠恨不得一刀戳死他。”
自魏延参邓艾事后,刘禅对邓忠、魏良各打五十大板,又因其功各有封赏,这才平息这件事下来。可以说,刘禅是基本按照军法来了,不过就是从轻处置而已。
不过邓艾没有安静下来,而是拉着刚被鞭挞完八十鞭的邓忠,在大冬天负荆,向魏良请罪。不过魏良颇是乖张,嘲讽了邓忠几句,就挨魏延的打了。
魏延作为长者,自然不能和邓忠计较,反而还是安抚几句,送上大氅,表示两家恩怨消了,今后谁也不提。当然或许邓艾、魏延不计较,说不准邓忠、魏良却在心里埋怨不一定。
邓艾听着邓忠所言,拍了下他的背部,皱眉说道:“今之小辱,不能受之,今后如何能继以大事?昔韩信有胯下之辱,后纵横天下;勾践有卧薪尝胆之志,后并立东南;且不言廉颇负荆请罪,后将相和睦。”
“今你等小儿,因口舌之利,以弓箭针锋相对同僚,不知又以何对吴魏之敌乎?”邓艾劝言道:“且今后若为同僚,共上阵对敌,因结怨而废大事,又如何能言匡扶社稷否?”
“为父为你取名为忠,字为匡左,此意能知否?”
邓忠面露羞愧,说道:“儿惭愧,不能识父亲良苦用心,实乃有愧父亲殷殷教导。”
邓忠的品性不错,常能听得进去教导。但资质与其父邓艾相比,差距还是颇大。
如今蜀汉二代之中,真正拼杀出来,能有实力身居高位者,也就属霍弋、诸葛乔、关兴三人。至于黄崇、傅佥、邓忠皆未可知也。
邓艾露出笑容,说道:“今时知晓,亦不晚矣!”
话音未落,车驾停了下来,亲卫说道:“将军,官寺已到。”
“好!”邓艾关心,说道:“陛下召见为父,垂以大事为问。你且先回营休息,且不可留下内伤。”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