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5年,二月,长安。
清晨朦胧,虽已是春季,但关中平原的风依然凛冽,令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远处的地平线上趴着宏伟却又残破的城池,而在它不远处汉军营寨密密麻麻地驻扎在城外,旌旗猎猎作响。
刘禅身披甲胃,站立在土坡上,眺望长安城,蹙眉问道:“颜斐还是不愿投降吗?”
刘禅巡游昆明池后,便率军抵达汇合黄权所部,驻扎在城外。本以为大军抵达,又因大军后撤的长安守军或许会归降,却不料京兆郡郡守颜斐并没有妥协的打算。刘禅只能派遣廖立持符节,入城劝说颜斐投降,不要负隅顽抗。
手持符节的廖立摇了摇头,说道:“启禀陛下,颜斐言我军虽有大胜之势,但却不知魏军是否会去而复返,不敢投降。其请陛下宽限十五日,十五日后,他带城内官吏、士卒出城献降。若有违一日,可让陛下将其斩首。若我军要攻城,其将率军死战。”
刘禅抽了抽嘴角,颜斐这老小子够恶心。自己真破了长安城,也不敢杀颜斐啊!
要知道京兆郡自从马超败退之后,百姓大都不去专心耕种。颜斐抵达京兆郡后,整阡陌,植果树,授造车之术,养猪狗以换牛,又起文学,整肃风纪。他在任十几年时间,百姓安居乐业,官民互不相扰,可谓是无颜斐就无京兆郡今日富庶。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杀了颜斐相当于得罪了整个京兆郡的百姓,失去了当地的民心。是故大汉真想久居京兆郡,就不能动这老小子,还要供起来。
黄权捋着胡须,冷笑说道:“颜斐此乃缓兵之计,必为逆魏撤退大军掩护,使我等无暇追击蒋济。”
黄权一眼看出来,颜斐这一举动是为逆魏大军撤退时间,让大汉军队无法快速地追赶蒋济,蒋济从而有足够的时间,行撤退之事。
不得不说颜斐这个缓兵之计,用得漂亮。以仁德为代表的大汉,基本是会答应颜斐的条件等十五日,无需折损兵卒,不害百姓的情况下拿下长安。可以说是颜斐拿捏住了大汉。
刘禅沉吟半响,问道:“以诸位之见,我军应如何为之?”
廖立握着符节,思虑说道:“关中诸郡凋敝,唯有京兆富庶些许。我军若要强行攻克长安,恐要折损士卒,又致使百姓离心,不利于我大汉日后以长安为都之举。当年高祖皇帝入关中,与百姓约法三章,遂得民心,今我大汉应当彷之。”
经过刘禅、诸葛亮以及群臣的讨论,战后将要立长安为陪都,暂时仍以成都作为首都,大汉行二都制。
话虽是廖立这般所说,但刘禅心有仍有不安,他总感觉曹魏还藏着猫腻,只是不为大汉所知。
“黄卿以为如何?”刘禅问道。
寒风吹拂而过,黄权紧了紧肩上的披风,答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若颜斐真如此所言,我军可遣上将取蓝田,入武关道,看是否能夺取武关,以为我大汉入荆州之门户。”
作为大军统帅以及战术家的黄权,他更看重于那些军事要地,以及未被大汉夺取的关隘。
沉默许久的霍弋,拱手说道:“陛下,臣随大军之时,路遇贤人投奔大军。其名为鲁芝,字世英,乃扶风眉县人,乃司马懿府中属官。臣与之交谈时,察其计略过人,有高瞻之见,通晓兵政之事。长安之事或有内情,陛下可垂问于他。”
刘禅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如此,宣鲁芝觐见!”
“诺!”
半响后,鲁芝抵达土坡之下,微整衣冠,紧随侍从身后,行礼道:“鲁芝拜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免礼吧!”刘禅坐在交椅上,面容冷澹地问道:“霍冠军言卿计略过人,不知卿可有助朕破城降敌之策乎?”
鲁芝瞄了眼坐在交椅上年轻的大汉天子,心中不敢要丝毫怠慢,深呼吸说道:“芝听羽林郎所言,颜斐以十五日为期,出城归降,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