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蹙眉沉思,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现在是四月十八,若是按照魏军运粮的规律,下次运粮刚好就是三日后抵达梁道乡,按照如此速度,肯定是赶不上的。
“如果我要两日到达梁道乡,能否走到?”霍弋忽然发声,问道。
向导略作沉思,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按目前脚程根本来不及,除非咱们夜间也赶路,才有可能抵达梁道乡。”
霍弋看了眼周边将士,正准备说出发,只见疲劳的士卒们有些已经入睡,稀稀疏疏的鼾声响起。
霍弋将话语吞入咽喉里,吩咐刘林,说道:“今晚丑时四刻(300)大军出发赶路,你通知全军。”
“诺!”刘林随声应道。
四月二十日,长途跋涉,日夜兼程的汉军终于走抵达目的地,汉军遥望荒废的梁道乡,众人激动不已。
又复行数里,霍弋领着众人,爬上山坡,望着山脚下的梁道乡。
只见梁道乡地处山谷之间,一条梁水穿谷而过,两侧是坡度比较平缓,谷地到处都是荒废的房屋,荒芜的田地上也是杂草丛生。
霍弋指着东面,问道:“此处离陈仓道多远?”
向导落后一个身位,恭敬答道:“有五里地,不过都是荒地,好走。”
霍弋点了点头,吩咐道:“克终,命大军于此处扎营,入驻屋内。”
刘林兴奋地拱手,应道:“诺!”
“文轨,你安排斥候于陈仓道上巡逻、警戒。若是在下没有估计错误,明日魏军运粮队伍会抵达此处。”霍弋说道。
“诺!”李轨应下。
随后,李轨招呼着羽林骑,前往陈仓道上,查看地形,安排斥候。
……
四月十七日,马岭关外,魏军营寨。
半天的激战,魏军士卒尸体倒在城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浓郁的血腥味。
费耀站在牙旗下,望着马岭关,看着缓缓退下的魏军士卒,不由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根本没想到马岭关如此难攻,自己手下将士也不复日前连克汉寨的骁勇。从午时攻至黄昏,关上的汉军毫不动摇,自己的将士稍微只要在上城墙站住脚,就会被赶下来。
夜间,魏军中军营寨。
费耀正与副将郝昭商议军事,讨论近日的进展。
费耀生着闷气,说道:“马岭关太过险要,我军将士难以攻克,不知伯道以为如何?”
相对于费耀连克数寨的上头,郝昭明显冷静许多,进谏说道:“后将军,我军一路连克数寨,挺进上百里,孤军深入,有些危险。而且目前马岭关难克,不如我军先行后撤,与右将军(张郃)呼应后,再决定下一步策略,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闻言,费耀蹙眉,不满说道:“我军连克数寨,气势正盛,安能退却。伯道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语乎?”
“况且我等身受大司马(曹真)军令,袭扰祁山道,安能稍微受挫,心生畏乎?撤军之言,伯道不可再提。”
郝昭与费耀都是受曹真恩宠,一路随军作战,才能身居高位。此时郝昭提出暂缓进攻马岭关,确实有背曹真情义。
郝昭叹了口气,看着舆图,说道:“诺!我军孤军深入,粮草运输不便。若蜀军袭击粮道,我军则败矣,不知后将军可派在下护卫粮草乎?”
费耀沉吟片刻,看了看郝昭,说道:“伯道担忧有理,你可率领千人往陈仓道支援运粮队伍。”
“诺!”郝昭拱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