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开始了,除了服气吐纳导引,采药,服药,药浴,还有令人枯萎的打坐。
杨六一总是瞌睡,白无妄干脆让他改练了蛰龙睡丹功,据说是一个叫陈抟老祖的大神单人研发的。
归墟方丈是一座神奇的城池,想打拳时,城里便会花树如海,落英缤纷;
去采药时城里就生出云雾缭绕深不可测的大山,山精怪兽出没其间。
山是真山,杨六一在山中摔断过手;
草木也是真草木,杨六一吃过一种灵芝后,遍体生鳞,头上生角;
白无妄皱着眉说:“问心芝的药力是使心中事可见,所谓相由心生,可你心里都是些什么妖魔啊,孽徒!”
白无妄给杨六一服用的药,都来自见一座大如锅炉的药鼎。出药时云蒸霞蔚,有云气幻化为飞禽走兽;
杨六一也吃错过药,立地化为走兽,不能自已的追杀过白无妄和青鸾,最终被打回原形;
还有一次,杨六一变还成了杨大有马叔李叔和龙溪澜。
白老头叹息许久,那个晚上爷俩都喝大了。
每三日一次的药浴,是用来坚固紫金胎,杨六一对药浴的感情有点复杂。
变幻莫测的药力有时让杨六一有时会血脉喷张,疯狂想念龙溪澜柔软的青丝;
有时如饮冰抱雪,疯狂想念龙溪澜温暖的笑容;
有时药液味道铭心刻骨,令人想起屎;
最后白无妄说:孽徒你不能总想那些,你得想大义。
杨六一说大义是谁?为什么想她,她好看吗?
白老头摇摇头对青鸾说:孽徒走火入魔了,重来。
百日筑基前前后后搞了三遍,最后杨六一才明白,女人如酒,上班时不能想,因为一想就想喝,一喝就误事。
“下班可以想吗?”杨六一问。
白无妄是这样劝杨六一的:“想个p,别人的酒少惦记。”然后嗤了一声,当时杨六一真想把他胡子扯了。
但那之后,杨六一不怎么想龙溪澜了,他开始学会把龙溪澜小心翼翼的藏在什么地方,不论是舌底,心底,还是脚底。
反正,不再打开那扇门。
杨六一练得最好的是睡功。练到一定阶段,需要师傅帮着按摩导气,每一次帮杨六一按摩后,白无妄都会惊讶于杨六一体内真炁运转的强悍程度,他总是摇着头连说许多个:“此儿大好根器。”
那之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些神气活现的词开始从老白的嘴里一个一个出现,老白的神情却越来越忧郁。
青鸾私下和杨六一聊天时,俩人都觉得老白是不是思凡了。
不久,发生了一件事。
那次白老头带杨六一参观酒窖,指着一坛杏核甘露自夸,说此酒已逾数百年,甘冽无双,饮时须以杏核盛之,如清芳琼脂云云。最后还死活不给杨六一尝。
那之后第一夜,杨六一梦见了地震,山河粉碎,大地平沉;
第二夜他梦见自己进入酒窖喝掉了杏核甘露。
第三天早晨,白无妄把杨六一喊到酒窖,脸上写满气急败坏和惊喜若狂。
杨六一看着空空的酒坛,一时懵逼,白无妄说:“你元神出窍了。”
杨六一知道这坛酒对老白的重要,所以指天划地的发誓说肯定不是自己干的,自己也就半斤的量。
老白看着杨六一恨恨的说:“孽畜你特喵已醉了一个月了。”又叹气道:“命数啊命数啊。”说完拂袖而去,三天没理杨六一。
之后老白心事重重的告诉杨六一:“虽然你出现了元神出窍的瑞象,但你的心神不定,有一些执念只能自己拔除。”杨六一问是什么执念,他说,你心里有个人,你得找出她,杀了或者放了。
杨六一想了一会,问:“非得这样吗?”
老白不说话。
有一天,白无妄说:“今儿不练了,出去走走。”就从后面推出一辆三轮,是街上常见的那种铁皮的,老头前面蹬车,老太太抱着狗坐后面的那种。
“上车。”他拍拍车座。
“累了我换您。”杨六一没推辞。
看得出三轮经常拾掇,没什么异响。老头蹬得自如,骑出去没多远,青鸾也飞过来落在车把上。
爷仨就这样慢悠悠的拐到街上,鳞次栉比的商铺货物齐全,却空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