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批阅完奏折,转头看了眼正倚在一旁的陆杨,咳了下,提醒他。
“爱卿吃得差不多就走吧。”
他看了眼那两盘被吃了三分之一的糕点,又看了眼已经见空的果肉盘,随即收回了视线。
陆杨正愁着怎么开口离开这呢,闻言,立马站直身子。
“那皇上,臣这就告辞了?”
赵烨“嗯”了声,在陆杨退下一半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朕忘了说一件事。”
陆杨后退的身子一顿,脚步随即停下,一脸疑惑地看向前面。
“皇上,是什么事啊?”
赵烨从奏折中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齐爱卿一直在与朕通信。”
说着,他摆了摆手,“爱卿快下去吧,别忘了明日带些果子来。”
“......臣这就滚。”
陆杨憋着一口气从乾清宫出来,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和阳光特别好。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上空的太阳,随后看向一旁笑眯眯的于喜几人。
“于公公,多谢了。”
他拱了下手,对今早上于喜帮忙送果子进去表示感谢。
于喜摇头笑道:“陆坊学不必多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陆杨笑笑,看了眼于喜旁边的陈福,微微点了下头后,便跟于喜几人道别了。
于喜看着陆杨缓缓离开的身影,转而看向陈福,“你小子倒是有福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话音未落,于喜转身便进了殿里。
陈福恭敬地赔笑着,等于喜走后,心里狂喜起来。
于喜进去之后,第一眼便是看向那明显空了不少的糕点盘和果盘。
皇上的食量和习惯他都是非常了解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少了的东西都是谁吃的。
他再也不敢随便乱看,轻轻走到皇上旁边等候吩咐。
赵烨看了眼于喜,便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朕让陆爱卿每日带些果子过来,你派人收着。”
于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是。
皇上哪里会缺那一点吃的,想来也不过是皇上给的陆坊学面子而已。
可于喜也是真心羡慕陆杨,能让皇上给面子的人,可是不多。
......
陆杨去上书房把自己的篮子带上了,然后晃悠着往左春坊那走。
没想到人刚走进门,便见到了熟人。
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正向他走来的人,连忙上前两步。
“徐郎中,您怎过来了?”
徐宏复一脸笑意地看着陆杨,“陆坊学,你可是回来了。”
陆杨一听,原本还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过来找的自己,这会倒是完全确定了。
他左右看了看,这里离大门不远,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想着徐宏复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才走出来,陆杨也知道他是有些话不便在别人面前跟他说了。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凉亭,“徐郎中,要不我们去那坐着说?”
徐宏复顺着陆杨指的方向看过去,弄着胡子点头了。
两人安静地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开始说话。
“徐郎中今日过来,是找我有事?”
徐宏复闻言,点头道:“今日过来,确实是找陆坊学有些事。”
说着,两人踏上凉亭台阶,随即在旁边的条椅上坐下。
“徐郎中有事直说,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宏复早听说陆杨好说话,闻言,倒是知道传言不假。
他与陆杨其实没什么交情,可这会相处起来,却也是十分融洽,气氛不会凝重,他也不会不自然。
由此可见,陆杨很会与人相处,这样的天赋,不是谁都有的。
徐宏复暗暗赞叹,却也不忘把过来找陆杨的目的说出来。
“是这样的,陆坊学也知道我们都水清吏司现在正在奉命造船,只是我们造船,也得知道出海的人数后,才能知道要造多少船。”
他看向陆杨,问陆杨知不知道大概有多少人要出去。
这事陆杨哪知道,他巴巴地看着徐宏复,眼神颇为无辜。
“徐郎中,不瞒您说,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
徐宏复弄着胡子叹道:“我倒是去找了薛尚书,薛尚书说过来问你准没错。”
他也巴巴地看着陆杨,“要不陆坊学去找皇上说说,先把这个人数先定下来?”
不先定人数,他这边要是把船造多了,户部那边得要找他们麻烦。
要是造少了,皇上就得找他们都水清吏司的麻烦了。
陆杨刚从皇上那边出来,短期内是没有打算过去找皇上的。
闻言,他犹豫了起来,“徐郎中要不去问问吏部尚书,皇上不是把出海的事交给陶尚书负责了吗?”
他顿了顿,提醒徐宏复,“我这要是越过陶尚书去找皇上聊这个,怕是不好吧?”
徐宏复摇头,“你以为我没去找过陶尚书?”
陆杨看着徐宏复没说话,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好奇。
徐宏复胡子也不摸了,改拍起了大腿,啪地一声,特别响亮。
可见力度还不低。
陆杨瞥了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疼。
疼当然会疼,只是那时的脾气一上来,徐宏复哪想得到那么多。
“陶尚书说他也未定,这让我们都水清吏司该如何是好?”
说着,他的眼神又瞥向陆杨,“陆坊学,您可得救我们都水清吏司一命啊。”
陆杨神情讪讪,“这不好吧,要是让陶尚书知道了,我这边该怎么说呢......”
难为情是真难为情,也不是陆杨故意不帮徐宏复。
徐宏复自然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也就不会亲自过来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陆坊学啊,不瞒你说,我已经打算好了,若是陶尚书问罪起来,我来抗下,决不会出卖陆坊学。”
这话就说的有些严重了。
陆杨沉思片刻,想了想,这事倒是也不难解决。
“这样吧,要不徐郎中你们先造着,等过阵子若是人数还未决定好,我向皇上提议个人数,您看如何?”
事情有了进展,徐宏复自然高兴。
反正他们现在也是要造着船,短期内肯定不会有那么容易造好。
“那就多谢陆坊学了。”
“徐郎中莫要这样,我还未帮您什么呢。”
其实陆杨还有些疑惑,这造船哪有这么快的,为何徐郎中这么着急找过来了。赵烨批阅完奏折,转头看了眼正倚在一旁的陆杨,咳了下,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