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吕建安带着吕婉慈过来,跟吕德贺说了声,便按照吕德贺的指示,跟陆杨说了两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便跟着吕德贺回了房,把空间留给了吕婉慈和陆杨。
陆杨看着吕婉慈,想了想,转身让身旁的护卫先去跟郭永常他们说一声,让他们等一下,他一会就下去。
护卫看了眼吕婉慈,应了声转身就往楼道口走去。
吕婉慈泪眼汪汪地看着陆杨,但之前陆杨说听到她的哭声会头疼,所以她这会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陆杨叹道:“你这是作甚?”
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想到这,陆杨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吕婉慈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了几次,才哑着声音问:“怎么突然要启程了?”
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一声呢?
听到婢女的话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开门看到吕建安,看到陆杨几人,她才知道,这都是真的,她并没有在做梦。
可为什么不能提前跟她说呢?非要这样悄悄地走......
不知想到了什么,吕婉慈脸色一变,神色也没了刚刚那股理直气壮。
连带着看陆杨的眼神也带着一抹委屈和歉意。
陆杨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吕婉慈说太多,毕竟郭永常他们还在下面等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把事实摆在眼前。
“没有突然,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只是出了些意外,才在这边又住了两天。”
吕婉慈一听,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你是不是在怪我把之前你说要走的事跟贺叔说了?”
陆杨瞥了眼不远处的吕建安房间和吕德贺的房间,暗叹吕婉慈也不是没有脑子,这会还知道要压低声音跟自己说话。
不过没发生意外之前,他是没有怪吕婉慈的,所以他摇了下头。
“没有,我知道你会跟贺叔说,毕竟在这里,他是你的长辈,也是你能依靠的人,你有事也只能跟他说了。”
吕婉慈没有说话,脸色也没有好转,她知道陆杨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她心里的愧意还未来得及消失,陆杨又补了一句。
“不过当我受伤时,我有些后悔了。”
吕婉慈眼睛瞬间红了,但好歹没有流出泪水。
“我知道,我猜到了。”
她深吸了口气,把眼眶里的酸涩压下去。
“你等我一会好吗?我想跟你一起走。”
陆杨皱眉,“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郭郎中他们还在下面等我呢,你好好在这边歇着,与贺叔他们一起回吧。”
像是不想吕婉慈闹事,陆杨安抚她,“我回去也好准备婚事。”
不得不说,这话让吕婉慈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些,但还未完全消散。
“那你等我,好不好?”
陆杨点头,“行了,我在京里等你们呢。”
陆杨又跟吕婉慈说了两句,便让吕婉慈回房。
吕婉慈犹豫了下,也知道自己耽误了陆杨不少时间,只好听话地往房间那里走。
只是在开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陆杨转身离去。
她愣了愣,也不知是愣了多久,直到婢女提醒她夜间凉风起,快点进房以防受凉,她才惊醒,突然抓起下裙就往楼道口跑。
陆杨生怕吕德贺出尔反尔,又派人把他们截住,一下楼,直接让郭永常几人上车,先离开再说。
也不过一会功夫,吕婉慈下来时,陆杨几人的马车已经动身,往不远处的黑暗处走去。
她没有追,只是看着前方那渐渐混入黑暗中的人马,心里升起了一股后悔。
她不知是后悔自己听了皇后姑姑的话,跟着过来了,还是后悔把陆杨要走的事告诉了吕德贺。
总之,她这十六年来,后悔的事都与陆杨有关。
不仅是后悔当年自己年纪小,没法与白芊芊争,让白芊芊先了一步。
还后悔自己没有努力让陆杨记住自己。
这一步错,便步步都是错。
吕婉慈说不清内心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与陆杨的婚事,恐怕有些不好了。
这股想法不是现在有的,是前些天便有了。
明明,他们这可是皇后赐的婚,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头在某一刻便有了这样不好的想法。
这想法让她患得患失,甚至让她想现在就冲上去跟陆杨一起走。
她就不信陆杨会不管她。
可是正是因为知道陆杨会管自己,她硬生生地管住了自己的双腿。
就怕,就怕又多了一项让陆杨讨厌自己的事。
吕婉慈看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处,久久未动。
这时,吕建安的声音从吕婉慈身后传了过来。
“婉慈妹妹,你这是何必呢?”
他眸色深沉地看了眼陆杨等人离开的方向,十分不解。
“陆杨这样的人虽好,但满京城的男子,吕家也不是找不到跟他一样好的人,你何必要死死缠着他呢?”
吕建安觉得吕婉慈早就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不然怎么会屈尊降贵地去讨好陆杨。
关键是陆杨还不识趣地拒绝。
吕建安早就看不惯吕婉慈这些天的行为了,可是他爹不让他说,他硬是憋了这几天,这会他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吕婉慈没有哭,只是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伸手揉了揉,才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建安哥,你怎么出来了?”
驿站门前挂着两盏灯笼,两人站得近,吕建安一眼便看到了吕婉慈眼睛的通红,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对于陆杨的不满更甚。
“我不出来,你这是要站到什么时候?”
他忽地嗤笑了下,“婉慈妹妹,你觉得他能安全抵达京城吗?”
吕婉慈心里一惊,猛地瞪大眼睛看吕建安。
“建安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吕建安摇头,没有再多说吕德贺的安排,只是劝吕婉慈。
“你现在好好回房歇着,不要再站在这里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人都走了。”
说着,吕建安转身就打算回驿站。
吕婉慈却是一把伸手把吕建安的手臂拉住,“建安哥,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吕婉慈的手劲不小,把吕建安的手臂都抓疼了,他扯了扯,见没扯出来,才冷着声音道:“他那一身伤的,路上这么颠簸,再加上路途遥远,能不遇到点什么事?”几人还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