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像他这样,只带了一块油布过来,那就只能向号军要把刀,把油布割一些下来了。
想到这,陆杨连忙检查自己的号舍。
看看有没有隐藏得很深的小洞,免得一会下雨漏水,落到答卷上晕开了字迹。
到那时,他也就只能三年后再战了。
好在他这号舍确实是个好的,陆杨松了口气,开始挂油布。
这天色,估计一会就要下雨了。
正想着,陆杨就见对面那兄弟把答卷和稿纸等东西收到一边,急忙拿出油布开始遮洞口。
陆杨看他那样,便知道他还有一块油布。
果不其然,那人又从考篮里拿了块油布出来,开始挡门。
不过一会,天已经暗了下来,屋顶上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
旁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似乎是号板落地的声音。
雨声和风声夹杂着,陆杨听不太清是隔壁传来的声音,还是对面传来的声音。
不过陆杨也能理解,毕竟油布一挂,原本还有些亮度的号舍顿时就会陷入黑暗中。
那些还未做完题的考生心里肯定慌张。
毕竟现在比起正常天黑实在是早了太多。
而且考场还只发一支蜡烛,如果是那些还差一点点就写完的考生,那自然有用。
可如果是那些差得太多的,估计哭的心都有了。
陆杨吃也吃了,题也做完了,他蹲下身往炉子下面又塞了一块炭火,便把号板拼了起来。
答卷被他护在了怀里,这会门被油布挡着,号舍里又有升起的炭火,温度并不低。
不过陆杨还是摸索着把另一件单衣穿在了身上,就是怕晚上睡着了没补炭火会冷。
他靠在墙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静静地看着那一明一暗的炭火发呆。
炉子里的粥已经开了,不过陆杨并没有去管。
他放的水多,多烧一会也没事,就是那股幽幽的米香和肉香味有些勾人。
陆杨却不打算这会吃,摸了摸怀里的答卷后,陆杨打算先睡一觉,睡到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吃粥。
周围的各种声音这时倒是成了陆杨耳中的催眠曲。
他听着周围炭火撞击炉子的铁击声,听着不知何人发出的叹息声以及隐隐的哭声,慢慢地意识迷离,最后沉入黑暗中。
醒来时,外面的雨声还在,就是油布不像之前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样子。
风停了。
不过陆杨也不敢把油布拿开,毕竟这号舍的屋檐可没多大,雨点飘也能飘进来。
天色比之前要下雨前的天色要亮一些,陆杨眼睛起码能看见号舍里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炉子下面,炭火还有一点点星光。
陆杨伸手摸了摸屁股旁边的空位,发现并没有雨水落下来的痕迹后,便安心地把答卷放到一旁,起身添了根炭火。
这会米香和肉香更甚。
隐隐还有股豆子的清香味。
他从考篮里拿出小碗和勺子,从炉子里舀了半碗浓稠的不知该如何命名的粥后,便放在号板上,准备等凉些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