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云真把无家可归的芝夏带回了榆香村。
王氏起初还担心这姑娘不知根底,怕她把炸鸡的秘方传出去。
可等云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一说,她也顿时放下心来,对芝夏的处境心疼不已。
“芝夏,你什么也甭想了,就在家里住下来。厨房的活虽然麻烦一些,倒是也不难,让秀梅姨慢慢教你。”
芝夏急忙掉头,红着眼圈儿谢过王氏。自从娘去世以后,从没有人对她这样温柔的说话,给她安排生活。
“家里房间够用,被褥也都有。你就住在东边的那间厢房,就挨着我家云真的房间。至于吃的,也都在我家跟我们一起就成了。”
王氏想起自己曾经孤苦一人跟着师傅在戏园子唱戏的日子,不由心中酸楚。
“你这孩子命真苦,小小年纪娘就没了,可不要受哥嫂的气。想我那哥嫂……哎,芝夏,看着你,我这心里……”王氏不由落泪,吓的芝夏急忙站起身来,看向云真。
“我娘是想起自己的过去了,哎,我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受尽她哥哥和嫂子的欺负,现在看见你,自然就格外心疼。芝夏姐姐,你往后就安心的住在我家,每个月,就按照一两半的银子发放。”
秀梅现在一个月是二两银子,可人家不住在云真家,只是偶尔在这吃个晚饭。况且,秀梅毕
竟是大人,干活也勤恳。
“秀梅姨一个月比你多半两银子。”云真也不隐瞒,如实的和芝夏讲了。
芝夏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如今有了落脚的地方,云真还要给她这么高的工钱!
“云真,王姨娘,芝夏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不用被卖进窑子,还不愁吃,不愁喝,可不敢再奢求要银子……不,俺不要这么多。云真你若一定要给我,一个月给我半两吧,够我日后添件衣裳就成。”
这时,欢喜从外面进来,笑盈盈的抱着几件从店里取回来的褂子和褙子,还有两条厚厚的长裙。
“芝夏姑娘,衣裳也不用担心了。我听说你从家里出来,猜你也没带什么换洗的衣裳,所以就把我那成衣店里的衣裳拿回来几件。”说着,她便把衣裳一件一件把摆在炕上,给芝夏看。
“这褂子和褙子倒不是眼下最流行的,不过样式倒也不错。这裙子很厚实,这几日天冷,你穿便正好。”
欢喜老向芝夏,露出两个小酒窝来:“芝夏,你比我小一些,我就喊你妹妹了。我那店里的衣裳,款式好的不够卖,拿回来给大伙穿的,就没那么流行,你可别嫌弃。”
芝夏拼命的摇头,珍惜的拿起一件褙子,连声说:“欢喜姐姐,我哪里会嫌弃?这么好的褙子,我从来都没穿过……从
前也只是看娘有过一件,我娘死后,那件褙子就让嫂子拿去给她亲娘了。”
“你那哥嫂,就不用搭理了。日后开了银子,自己存起来,芝夏姐姐,有些亲人不是依靠,便不用靠近,否则的话,只会吸血吃肉,要了你的命。”
云真这话说的在理,却被王氏拉到一边。
“你少说两句,人家毕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
云真知道王氏在担心什么,她为人小心,一向教育自己的几个孩子,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她之所以让云真少说两句,便是担心日后人家芝夏兄妹万一和好如初,今日云真说的越多,便越得罪人。
可云真却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芝夏虽受哥嫂欺负,看似软弱受气,可却同王氏不一样,她骨子里很有烈性,对哥嫂更是一眼看透,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主。
果不其然,芝夏自从住在了云真家里,便撸起袖子拼命的干活。
秀梅起初让她负责烧火,剁鸡肉,还有熬奶茶。
芝夏全都答应下来,秀梅让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烧火和熬奶茶倒还好,只要认真有耐心,就能做的很好,可这剁鸡肉却是又赃又累。
刚杀的鸡,一手斧下去,便是鸡血和肉沫四溅,喷的脸上身上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