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娘和弟弟吧！”

“奶奶，我们给您磕头了！您就帮娘请个郎中吧，娘治病的钱，我们几个将来一定会还给您的！”

“呜呜呜，娘……我不要娘死！呜呜呜……”

凄惨稚嫩的哭声，从乔老爷家的院子里依稀传来了出来。

山村的雪夜本就安静，这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听着当真揪心死了！

终于，那扇紧关着的红漆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厚厚的蓝花袄子，褐色宽腿儿棉裤的老太太气哼哼的走了出来。

有些冻手，老太太把两只手插进袄袖里，端着胳膊，一脸厌烦的骂道：“都给我闭嘴！嚎什么嚎！还弟弟……就你娘那个贱命，到死也生不出半个儿子！”

“奶奶，真的是弟弟，四姐刚才仔细的看过了，是个带把的！我们不敢骗您！”

说话的小姑娘，活脱脱的像一根儿大头菜似的，她叫六丫。

明明今天已经八岁了，可看上去竟和五六岁的孩子一般，瘦弱不堪。

四丫也跟着连连点头。

许是在这冰凉的地上跪的太久，六丫本想站起身拉住奶奶，不想刚一挪动身子，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一下子倒在七丫的身上。

七丫只有三岁

，什么都不懂，又冷又怕。

再被这一压瞬间情绪崩溃，哇哇大哭起来。

六丫忙抱住七丫，心疼的帮她把冻僵的小手搓暖一些。

七丫这才停止了哭声，歪着身子依偎在姐姐的怀里。

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漠然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六丫看见了希望，抱着七丫跟在奶奶的身后。

他们一家住在乔家最冷的一间厢房里。

乔老太太用脚踹开漏风的木门，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掉了一块，呼呼的冷风从漏洞灌进屋子。

一床破旧的被褥上，刚刚生产的女人，像死了一样，仰面躺在冰凉的土炕上。

被褥上都是血，女人已经没了意识。

身边躺着一个猫崽大的小男婴。

孩子也不会哭了，皱巴巴的脸上乌青乌青的。

六丫用褥子的一角盖在他身上，这才没有活活冻死。

“奶奶，真的是小弟弟！”

四丫跑过去，掀起褥子，迫不及待的证明给奶奶看。

老太太冷冷的盯着男孩看了两眼，再瞅瞅不中用的儿媳妇。

厌弃的骂道：“你娘快死了，这孩子也活不成，等咽气了，你们几个找个地方把她娘俩埋了就行，不许哭！外人若是听见多丢人！”

“娘还没死……奶奶，您

就给娘请个郎中吧！”

见老太太转身要走，四丫双膝一软跪在老太太的跟前，死死的抱住她的双腿。

六丫堵在门口，蜡黄的脸上，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露出一抹恨意。

老太太见这几个死丫头片子是铁了心的要救她们的娘，瞬间火了！

“四丫，六丫，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你娘克死我儿子，她就是个丧门星。生了你们仨赔钱货，终于怀了个宝贝孙子，还偏要去山上带你们几个捡柴火——现在好了，她死了，没奶水我孙子也活不成！我们乔家让她克死两个男丁，她早死早好！”

乔老太太的一番话让四丫瞬间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