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很冷，但寒气透不进这暖暖的客厅。

阮姝手是暖和的，但她的心在齐昱长久的沉默中冷了下去。

可能她真的越界了吧。

毕竟如果是她被问了这样的问题，肯定也觉得为难。

她张嘴要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到了齐昱说：“他们离婚了。我一个人住。”

阮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

齐昱对上她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几秒。

阮姝移开视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该继续问下去吗？

理智告诉她，该住嘴了。

但她心里却不满足止步于此。

齐昱看了她一眼，目光环顾了四周，最后又落回到她身上。

然后他缓缓开口道：“感情不和，消磨日子，最后再也无法忍受。”

“我是被遗忘的人。”

他顿了顿，又说：

“我是连累他们的人。”

“不是，”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被连累的孩子。”

他眼珠转了转，看到了她认真的神色。

平时笑盈盈的女孩子，现在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她说，他是被连累的人。

他恍惚了一瞬，脑海里浮现出父母的争吵和他们冷漠厌恶的神色。

这些画面飞速过了一遍，然后慢慢淡去了。

有一双手轻轻地擦掉了这些不堪的回忆。

阮姝凝视着手里的杯子，温声道：“被生下来又不是你的错，也没人逼他们。站在你的角度看，成为他们的孩子是不幸的。”

她抬头看他，又道：“但你很努力地长大了啊。很了不起。”

齐昱心里一动。

她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以前做过那些不干净的事情。

但她说，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