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突然间开了眼,他还有点儿不敢直视。
这半年多来,柳世俊不止一次来找夕泽,具体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直至今天。
柳世俊现在这么脆弱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当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或者存在什么阴谋?
向南呢?
他不会不知道,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为什么?
以防万一,还是先试探一下比较妥当。
看着手下像拖死狗似的把柳世俊拖走后他说:“让他们随时报告情况。”
“好嘞,这个不用你上心,我比你还想知道,哈~”
监控覆盖范围是在整个别墅区,包括夕泽的家里,可惜后山没有,所以,没一会儿,柳世俊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他超长的反射弧突然有了反应,这一连串的笑声在这个封闭的密室里像散落了一集装箱的弹力球,在这个房间里活跃的碰撞,顷刻碾压关勇刚才释放出去的活细胞。
“哥,跟了你这么多年,咱俩从来就没同步过,心累啊心累。”关勇一手叉腰一手挠了挠头。
三个手下轮换着背着柳世俊往山上走,刚才领头的男子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转身原路返回,很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似乎他有什么特殊的使命需要一直坚守岗位。
上山的路本就荆棘难走,他们还要不停浪费口舌汇报柳世俊的状况来满足办公室那两个抽着烟品着酒的“八婆”,属实是艰难的很。
关勇说的对,这是个大工程。
“勇哥,没醒,没醒,一直死着呢,比他妈死猪都沉,我们现在巴不得他一个诈尸立起来,我们还他妈能省省力气。”手下呼哧带喘的汇报着情况。
进入深夜之后,空气骤冷,寒风肆虐,没有了父母管束的孩子一下子脱了缰,开始肆意搞破坏,再加上朋友的‘帮衬’,画面可想而知。
柳世俊慢慢醒了过来,无法忍受的寒冷和无法对抗的黑暗他总得选一样,这是个单项选择题。
潮湿阴冷的地面不断往他的身体里注入寒气,影影绰绰的树叶飘在上空,在暗夜的掩映下重重叠叠,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双手触碰之处尽是荆棘,但他还是将食指死死抠进失去芳香的泥土中。
昏睡之前的记忆还在,他央求了什么人,把他带到后山,那个人照做了,只是照做了,然后消失了,把他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为什么?
几经挣扎,除了在荒野被冻死,成为飞禽莹虫的腐食,他还有得选,站起来完成今天的任务。
他深深吞吐了几口气,尽量平复心绪,减缓一点恐惧,慢慢侧身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直冲到一棵松柏前紧紧抱住,干涩的树皮贴着胸膛,给了他恰当的安慰,但后背单薄的外套已被奓立的汗毛顶的鼓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