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
“不喝。”
他不喝,她不倒,两个人坐在窗明几净的客厅面玻璃‘思过’。
许久
“额”
这个开场白有些干涩苍白,不过好歹算得上是聊天内容中的一部分,也短了点儿。
“那个你最近为什么不订外卖了?”
“有人做饭,就不订了。”
“哦谁啊?”
“丞兴,你不认识。”
“哦恩,不认识。”
两人不尴不尬的相视一笑,然后同时看向窗外。
虽已入深秋,但正午的阳光依旧刺眼,柳世俊不喜欢。
以前的他生活在阳光下,也热爱阳光,那是在夕泽出现前,时过境迁,意境随心境,现在的他更贪恋暗夜,暗夜中有希冀、有爱恋、有满腔热情。
她现在在哪儿?
她在干什么?
她吃了吗?
吃的好不好?
她有没有在某个时刻想起我?
她还会再来吗?
“我认识一个女人,她跟你一样,也叫夕泽。”
“我知道。”
“你知道?”柳世俊一下从深渊中看到了光明,脑袋像被雷劈开了一道口拼命的接收这道光明,“你们认识?你们见过?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夕泽停顿的几秒钟差点儿让柳世俊觉得世界毁灭了,眼巴巴的急等着,夕泽说:“不认识。我不认识她。她好像认识我。我们好像见过。在梦里。”
夕泽一字一顿逐一回答了他的问题,回答的很认真。
“在梦里?什么意思?”
夕泽转脸像看愣头青似的看着他,这句话很难懂吗?
“你不做梦吗?”
“很少。”他的很少约等于零。
梦这个东西很普遍,很便宜,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尽情享用,就像空气,终究还是被一部分人浪费了。
正常人都知道梦境,哪怕三岁孩童,也或多或少体验过,他没有。
梦境对于他来说是严重的稀缺资源,所以他真的不懂。
夕泽顿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所谓精神层面不在一个等级,言语的迎来送往都属于浪费时间。
柳世俊不是那个可以和她同频的人,他的出现仅仅是个巧合?变数?
“跟我说说她。”夕泽转脸看向他,“她说,我将成为她,她将成就我。”
“是吗?那她有没有说过,你的名字是她为你取的?”柳世俊迫不及待的求证道。
“恩。”
这就对上了,他的预感没有错,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们’中的一员。
还没等柳世俊再问,连兴奋都没全部释放出来,只见夕泽突然转脸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幅《星月夜》后说:
“我累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再订外卖了。”
说完她就直接起身上楼了,柳世俊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总之一定是说错了。
他跟在夕泽身后一再询问和挽留,但夕泽就像根本无感他的存在似的,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柳世俊也试图抓住她,但总是错那么一点点,明明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实质性的交叠,他俩好似倏地分转在两个空间。
在他要追着夕泽上楼时无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长廊挂着的那副《无名女郎》以居高临下的视角向他投来警示的目光,他随之心头一颤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