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之中,陌生于熟悉是必然的,但不管无论如何,人永远都是陌生的,熟悉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与另一个陌生人的关系罢了。
就像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明明那么的陌生,却如此熟悉。
……
他来到何有梦身后观看那跟自己差不多半斤八两的厨艺,心想要是扎上围裙的话,说不定会有另一股属于家的氛围。
娶异性的自己……
不对,是娶一个跟自己共同有着十八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以及三观相同的女孩。
真的能娶得到吗?
这不是现在该想的,何有梦是个黑户,不说家人的问题,就连在社会生存这关都很难通过,没有身份要怎么去赚钱。
以前信息时代没普及的时候,还能去黑厂打个工,现在没有身份证的人,连乞讨都是个问题,现在有几个人带现金出去?
若是让何有梦出去乞讨,想到那种画面不由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扫一扫我的二维码吧,我没钱吃饭了。
这种虽然事情不可能发生,有手有脚为何要去乞讨,但何无想知道这社会还是太过于残酷,现在养活自己可以,后半辈子呢?
若何有梦没有后代,没有婚配对象,又无力干活,没身份连养老院都去不了。
那后半辈子谁来养?
何无想又想远了。
吃完早饭,何无想又给何有梦找来件宽松的长袖,还有深色的卫衣外套。
他有些尴尬的提了个建议:
“你要是觉得衣服穿在你身上不怎么舒适的话,可以用医用绷带来缠一圈,等会出去就把内衣买了。”
说着还偷偷看了一眼对方没穿上外套前,那长袖之下可是真空。
虽然不大,但起码也有吧,没内衣穿可不行。
何有梦低头也看了自己两眼,不由得跟着脸颊发烫:
“女生的身体果然很麻烦。”
对于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何无想没打算继续聊下去,这女孩一直把自己当男性看待的话,时间久了可能就摆不正认知了。
“你本来就是女生,又不是从男生变过来的,你要是一直把自己当男人,将来别人可能会觉得你有性别认知障碍的。”
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从何有梦的这个名字出现开始,她就不能作为‘何无想’这个存在而活着,而是真正独立的女生,将来的三观以及认知都会改变,会出现不同的观念,不再与自己同步了。
人与人是不可能相同的,这世界的每一个事物都是独立存在,大到世界边缘,小到原子级别,不同的东西才能组合成一个整体。
何有梦穿的是帆布鞋,那是何无想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穿过的鞋子,她用湿巾擦了擦鞋面:
“我知道,但有些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你让我怎么去快速接受这件事?”
何无想愣愣的笑了一声:
“有想法去改变就好,就怕你没有走出这道坎,一直不想做出改变,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事,但你是个正常人,总把自己当男生就会有点奇怪。”
对方稍微失神:
“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怪你,因为是你把我给幻想出来,然后又让我接受自己是个女生,但我既然出现了,就不可能会想消失。”
何无想把门打开,一股凉风吹涌而来,他打着寒颤走出去,又转过身子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女孩:
“你是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会消失的,所以我怀疑这世界是不是有神明在天上,听到我内心的诉求才把你安排到我身边的,让我有个美满幸福的人生?”
何有梦直接就被逗笑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让我出现在你身边,那我应该我命由我不由天,以后找个机会偷偷跑路。”
何无想鄙夷的看着她:
“那神明应该就会把你抹杀掉,居然敢忤逆于神明。”
就算说这些话,何无想也不是一个信神的人,他情愿相信这是量子力学的原理。
因为有句话说得好,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万物皆可量子,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
俩人出门了。
“哟!这不是何无想嘛?这么多天不见,是不是职教毕业后工作挺忙的?”
刚下到楼底,就有人向这边打招呼。
抬眼看去,打招呼的是小区同栋楼上的李叔,可以说是看着何无想长大的一个长辈。
何无想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搬家了,把这套老房留给了何无想,也是为了在高中毕业后不用跟父母住,有足够独自的私人空间。
所以小区里有许多居民他都认识,李叔只是其中一个,但关系也是比较近亲的。
何无想还没说话,何有梦就直接先开口:
“不忙不忙,就……”
她似乎想到什么,说话停顿住了。
然后低下头看没有再继续说。
何无想反应过来后接上何有梦的话:
“高中才毕业不算够忙,还没开始找工作呢。”
说完后侧头斜睨了一眼何有梦,知道这女生没有习惯已经不是‘何无想’这个身份的存在,刚刚的对李叔的招呼是下意识回应。
李叔这时候打趣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