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思考狐祖用意而已。”白漱轻声笑道,浑不在意,食指直上苍天“一瞬万古,大梦千秋,这天山九道的试炼着实让我汗颜,一息之间将我传送至世界的一角接受某一妖物的挑战试炼,一炷香后无论生死皆传送归来,但原地的时间却没有分毫变化,这是何等恐怖绝伦的伟力?亘古未变的规则在天山的手中被随意修改,如果玩具一般被轻易折叠。”
狐祖未语,只是静待白漱的下文,如水般的黑瞳里多出了几分玩味。
“我并不知道青丘大部那所谓前身究竟强悍到了何种地步,但想来也绝不会有着肆意操纵规则法道的能力,那恐怕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那么所谓的天山九道到底是什么?是幻境?那么为什么我会被第三石门传送至真实世界里的天山石崖之下,还是一种涉及根本,达到“法”甚至“理”层次的旷世奇术?就为了一群序列四的中纬度弱者做试炼?玩儿呢?有“钱”没地方花分我一半啊。”
白漱忍不住吐槽道,但他的双眼却越发幽深,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深沉“……因此,我判断,这是一种幻境……不单单这天山九道是幻境,这青丘古国的山,水,树,妖兽,甚至整个青丘大部的人,都是虚幻的!身处幻境之中的我们被幻术影响,对空间甚至时间本身产生了根本上的错觉!”
“死地……才是序列三地带的最初的模样,青丘古国内的一切风土人情,都只是身为妖王的狐祖你,区区的一场梦罢了,我们所有接触到的有型之物,那些灵草药材,都是以狐祖你那庞大的妖力为根基转化变形而来,我们这三日……其实一直生活在您的体内,有错吗?”
……
在一阵几乎把常人噎死的沉默过后,九尾缓缓地低下了头,眼神中妖异的银色火苗燃烧得越发旺盛,她张开满是腥气的巨口,狂风夹杂着缥缈的音色扑面而来。
“……重要吗?”
“对我而言很重要,青丘大部以及天山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所谓的试炼也不过是您养伤期间闲来无事的小小游戏,但他却曾经是我们从死地存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白漱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九尾的已经默认了他所推测的一切,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真实家乡”内,只要这位大神打个哈气苏醒哪怕一秒,他们全部人都会被死地无穷无尽的腐朽气息给侵蚀得渣都不剩,青丘大部所谓的收留也不过空中楼阁,甚至天山九道中的传送门也只不过族老们认知中的一则无法实现的传说……
“谁告诉你过,这九道石门是虚假的?那传送大阵又只是个幌子?”九尾淡淡地说道,语气不悲不喜,只是看向白漱的眼神莫名地炽热。
“难不成还是真的?不可能,就算您是序列三的妖王,最多也不过是有了亲近“法理”的资格,幻术制造出来的山脉阵法怎么可能拥有那种伟力?”
“青丘古国中的这座自然不可能做到,但在上古,确实存在着这么一方隐世巨擘,有着近乎翻天覆海,改天换地的神奇伟力,我这天山也不过是模范了那宗门的构架捏造出来的,法理层级的术式被我用幻术覆盖代替,但区区传送……我这天山也并非无法施展出来。”
“真的?!”
“自然,你所应该考虑的从不是我是否有能力做到某事,而是你是否有资格让我为你去做某事。”九尾俯下身子,嘶声说道,眼球中的火焰几乎充斥着她的整个视野。
“你……你想做什么?养好伤势重回序列二的层级?我可没有那种旷世圣药,做那种传说中的炉鼎也三天两头就会被吸干!”白漱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甩出一句烂话,毕竟眼前这只九尾大妖想要做什么他完全无法理解。
九尾炙热的眼神僵了一下,重新立起身子,干咳一声道:“伤势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三十年之前我就可以修复伤体,甚至再一次挑战妖王之上的恐怖境界。”
“只是……”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透着悲哀,“不敢啊,我一旦突破,就会招惹来禁区深处的几尊皇者,趁着虚弱期将我凌迟处死,五百年时间已过,皇者们的计划已经达到了尾声,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一点变数发生在这个时代,一旦轻举妄动,我的下场恐怕不见得比遥那个家伙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