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狐尾在高天之上愤然地飞舞,似乎对于有人惊扰了她的沉眠感到无边惊怒,白漱身后的血尾,却也跟随着这般韵律轻轻摆动,偶然间触碰到周遭的树干,那血尾也如掸去灰尘一般将其拦腰斩断。
石玥的脸色瞬间就绿了,要知道这里是序列三地带,哪怕是最普通的树木,硬度也达到了惊人的序列五水准,寻常序列六绕着一棵树轰个三天三夜也不见得留下丁点疤痕,此刻却被顿悟状态下的白漱随手撕裂,石玥怎么可能不感到恐惧?
只见她疯了一般地朝着村寨方向跑去,不单单是躲避那齐天的狐尾,也为了躲避白漱这个深不可测的怪物,她现在终于理解石大海为什么到最后都说我们惹不起白漱,那种魔鬼根本无法用常理去揣度!
白漱沉浸在这种感觉之内,体内的生气随着灵魂的律动逐渐变得兴奋,以一种特定的轨迹融入白漱身后的血尾内,那蓬松灵动的尾巴也越发巨大,伴随着白漱有规则的舞动,一道道的强劲的气浪从血尾上层层荡出……
但很显然,他几乎忽视眼下的危机,享受近距离观看高等生命层次的机缘,意味着要承担与之相当的风险,那根白色的狐尾越发靠近,地脉的震荡早已传递到他的脚下,大地山川如玻璃般快速破碎,眼看白漱就要落入天山脚下的无尽深渊……
但下一刻,一道蓝色的影子从后方冲出,她透明的身体无视了沿途的碎石倒木,骤然冲到白漱身前将他拦腰抱住,但她的力量很明显不足以支撑她拖动白漱,随即只见洛子掏出一块晕蓝色的冰晶,一口吞入腹中,这才将白漱艰难举起,快步朝着安全的方向奔去。
但大地皲裂的速度远超过洛子奔跑的速度,更何况她还拖着一个尚未清醒的大活人,危急时刻,就在洛子一脚踩空的刹那,一道黑色灵芒从暗处骤然窜出,如同丝带羽纱一般,险而又险地将他们二人卷起拉上悬崖。
而等待所有人都退到安全地带时,村寨中骤然冲出四位老者,他们手中个举着一方青铜制的香炉,如同四道黑芒一般冲向悬崖之下,道道纯白的馨香从香炉之内袅袅升起,那冲天的狐尾在接触到烟气之后,如同打了瞌睡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萎靡了下去。
而就在狐尾软下去的那一刻,方才崩溃的山崖,却诡异地快速复原起来,坠落的碎石从崖地飞起,一块接一块重新补缀成坚硬的大地,土中的林木也缓缓生长,断裂的木身在一阵绿光闪烁过后恢复如初,白漱等人方才踏足的那方青铜石台也恢复了踪影,方才落入崖地的四位老人,此刻也是举着香炉从崖地直直地飞起,一把将四座香炉钉在了石台的四个角,熏香从香炉之内缓缓蒸腾,在悬崖上空形成了一道灰白色的雾霭……
但达成这种局面,付出的代价也颇为惨重,四名冒死潜入深渊之下的老者,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细密的伤痕,其中一位甚至失去了一条左臂,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打得透湿,苍老的面部也染上了一层枯槁的灰白。
“你们为什么会进到那里去?”看着洛子怀中悠悠转醒的白漱,莱茵瞪着眼睛怒声道,
“天山脚下沉睡着我们青丘大部的祖兽,部族前身毁灭之后祖兽也因此受了重伤,在悬崖底下沉睡,而祖兽梦境之能形成的桥梁,也是我们一族通往天山的唯一通道,那附近百米的地域都是祖兽搭建的“真实梦乡”,而一旦祖兽醒来,真实梦乡会因为实力力量来源整个崩溃,极有可能造成大面积的损失和伤害,你和那个小妮子到底做了什么引发了祖兽的不满?难道是打破了石台上的香炉?”
白漱点点头,逐渐找回了身体的感觉,解释了一番先前的经历后,这才缓缓坐起身来开口问道:“那香炉……是什么?”
莱茵皱着眉头,哪怕始作俑者并非白漱,但对他们这一行终究是产生了些许的厌恶,可她还是回答道:“祖兽因早年受的重伤跌落皇者境界,只能通过睡眠进行疗养,但剧烈的疼痛让它无一日宁静,真实家乡也时常发生崩溃,为此先祖寻遍整个古国,终于找到一种稀少的安神香料,燃烧后可以安抚祖兽让其陷入沉睡,这就是青铜石台上香炉的来历,你们先前的打斗损毁了香炉,造成了祖兽的苏醒,真实家乡的崩溃。”
“而这之后,族中就必须派人将熏香送到悬崖之下的祖兽身边,这样才能有效地让其再次陷入沉睡,稳定真实家乡,但被打断睡眠的祖兽脾气极为狂暴,序列四以下的族人但凡近身都是必死,只有族中真正的强者才能担负起这般重任,却也有极大的可能身受重伤,现在,古爷爷就因为你们的无知损失了一条手臂,序列四战力的减损对整个部落来说无疑是一次相当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