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
看着眼前化作灰烬的此人,白漱心中陡然一沉,象征的死意的空气,具有强腐蚀性的土石,但凡沾染都会像瘟疫一般扩散至全身,这种伤势在他看来根本无解,也没有任何规避的可能。
石碑后似乎有一道不规则的屏障,此刻却伴随着三人的碰撞裸露出一道丑陋的疤痕,哪怕正在逐渐修复,其背后的蛮荒与枯败也是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眶,白漱抬头看向那处已然恢复平整的石碑界,那层古波无惊的虚妄之后,竟是一处绵延千里的死境绝地,这一发现瞬间就断绝了他们逃往低一维度边缘地带的希望与可能。
还是说……白漱看着如同泡影一般逐渐修复的石碑界,若有所思,还是说这一整片地域都是所谓的阴死绝地,只不过是被这青丘古国的界域,覆盖出了一片如梦如幻的绿洲泡影?
只是些许猜测而已,没有任何实际的依据,白漱笑着摇摇头,伴随着碎片记忆的整合,他最近的胡思乱想似乎越来越多,但不管哪样,他们似乎都只剩下唯一一个选择,前往着青丘古国的更深处,要么走一大段不知是否存在尽头的远路,以求绕开眼前这一处绵延千里的死地,要么在边缘地带的极深处,寻找归去的可能乃至于机缘。
“哦,对了。”
白漱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人群中拼命向后缩的两人探出手臂,随手揪住两人的后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树枝,竟一把砍去了那两人已然发生病变的双手!
就是他们两人方才将那个误入死地之人给救了回来,却同样沾染了死地的空气与尘土,必须将发生病变的部分给彻底切除才能保留性命,可纵使白漱所作所为多么合理,当看见那一具化为尘土的尸体,以及两个失去双手趴在地上哀嚎之人,所有人看向白漱的眼神中都带着丝丝恐惧。
这一幕幕,让原先想要靠近白漱他们的几根墙头草,纷纷地缩了回去,待在各自的小队伍中一言不发,白漱虽然不是刻意如此,但也乐得清闲,他只想照顾好洛子以及解决另外两个跟班(莱七和童宽,话说这两人的地位是不是稍微有点低下……的生死问题,至于其他人,他并不会去主动招惹,可但凡他们做出任何威胁自身安危的举动,白漱并不建议用血把自己的手染得更脏一些。
片刻后,白漱无视了四围异样的眼神,将手中沾满脓水的树枝随手抛弃,便沿着山涧的一条小路缓缓离开,其他人紧随其后,但却分为了明确的三个层次,第一层次自然是洛子三人,他们毫无忌讳地与白漱并排而行,第二层次,则是封雷,洛狮,以及先前那个被白漱一巴掌打断话头的金发女生(……,他们都是第一时间选择跟随白漱之人,第三梯队……则是石大海等人了,牛皮糖狗皮膏药等等词汇用来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
至于其他,包括实战考核上的斗篷男等人,则是连同三科的学员自行探索,朝着通往山中的一条险道自行走去,一来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即便认可白漱的能力,也不相信屡次来往边缘地带的自己等人能比他差到哪去,二来他们现在进行的,本就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流浪,分队行进反而可能增大存活下来的几率。
……
两队共一百多人缓缓离开,烟尘淡去,嘈杂不再,整座山川林地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而就在那颗圆润完整的诡异太阳升至正午高空之时,整个林地发出了一阵“簌簌”的空灵声响。
片刻后,在一阵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的诡异寂静之中,那被兔群吞噬干净的百米山川,倒放一般地快速堆垒起来,那地下裸露的大坑快速涌出,填满,成群成群的白影顺着重新铺设的山路,迅速缩回了高山之上的某处洞穴之内,一个有着陶瓷般顶角的身影一闪而逝,回到了南侧的高山之上,甚至似乎从未出现过。
片刻后,这一方山川再次回归了永恒不变的宁静与“美好”之中,山石依旧,森林依旧,湖中岛坠落,沾有脓血的树枝,尸体,血迹等等,一切众人到来留下的痕迹也随之消失,平台也与他们降临时似乎一般无二,只是……
那刻有“青丘古国”的陈旧石碑,中间的那道雷击似的裂痕,似乎更加深刻了几分,道道焦灼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狰狞的裂痕几乎要将整座石碑彻底切断开来。
在其他人眼中,这名为青丘古国的地界,已经彻底沦为了人间炼狱一般的恐怖地方,各种诡谲奇异的生物神兽层出不穷,时刻威胁着他们摇摇欲坠的生命,但在白漱看来,这里反而比其他地方来得舒心许多,起码没有其他序列地带几乎共有的那种极端环境,踩一脚都得担心会不会引起十几棵杀人老树的围攻。
而那些生活在青丘野外的妖兽却大多性格温顺,虽然全都实力强横得甩出白漱十几条街,但面对这近百人的小团体,基本都只是好奇地远远观望一下,随后瞬间遁走消失在山峦密林之中,极少发起试探甚至攻击,偶然遇到几头性格暴躁的,列如一头三首六臂的红毛巨猿,也在白漱借助碎片记忆掌握这种妖兽的习性之后,有惊无险地逃离开来,未曾受到半点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