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看到这一幕，斗篷男发出了低沉沙哑的笑声，那声音如同破损的音箱一般生涩难听，混杂在阵阵阴冷的寒风之中，使得这决斗场本就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冰冷凝滞。

“运气可真是不错。”李右喃喃地说道，猩红的嘴角翘起，细长的眼眸中蒸腾起道道扭曲的欲望。

只见他的手掌慢慢举起，做出一个手势之后，那原本混杂在一块的六个闸口的人群，顿时分散聚合成五个列阵，四大结社的学生成员，各自凝聚成四列方阵，剩余的大部分则是连规则不甚清楚的杂学区学生，本能地聚集在一起，正一脸懵圈地观看着四个队伍的形成。

而没有领袖的第二结社成员则是分散在那四个方阵之中，这也是之前那次图书馆会议商讨的结果，五大结社先合力击败散兵游勇以及作为大头的白漱，之后再根据各自的盟约联合比斗，也就是说只要这第五个方阵以及白漱还站在场上，所谓的实战考核就永远不会开始。

“怕什么，我们人多啊。”

“就是，五结社事先通过气又能怎么样，他们五个势力联合起来，也不过区区一二百人，我们呢，都近千了好不好，人海战术也能堆死他们！”

“对，人海战术，再配合一些古人行军打仗的阵法和兵术，何愁打不过五结社的乌合之众！”一个带着厚重眼镜的书卷气男生高声说道。

……

乌合之众，我看你们才是吧，白漱嘴角有些抽搐，还阵法？兵书？一群窝在书房里学书练字的家伙们懂个屁的兵法啊，纸上谈兵的那位都没你们纯得彻底，一支从未有过任何训练以及配合的千人新兵，在眼前这一二百人的超人部队面前必然只有挨削的份儿。

想到这儿，白漱拉着已经吓傻的莱七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而在他们周围，那些第五方阵真正有实力的，达到序列八甚至序列七的好手，此刻都已经悄悄地远离了队列，分散了开来，明眼人都看得清，杂牌的这五六百人完完全全就是炮灰，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积分，以及模糊五大结社成员视线的烟雾弹，他们或许还可以借助混战之便多“存活”一阵子。

但也不知为何，白漱眉头莫名地一挑，随即将莱七安置在人群之外，自己则穿梭进第五方阵，将自己的行踪彻底淹没在滚滚人潮之中。

“啪——”

剑拔弩张之间，一滴微小的透明从天空缓缓坠落，打在地上溅起一朵透明的水花，紧接着雨丝连线，水雾蒸腾，干燥的竞技场眨眼间就泛起了层层水洼。

环境？白漱皱眉看向天空，厚重的铅色云朵如同鼓胀的棉被层层覆盖，沉闷压抑的同时，若隐若现的雷光更让人感到不安，白漱还记得莱七说过，实战考核是模拟边缘地带的生存环境，将人与人，或者说人与猎物放置在一个特殊且随机的环境下进行格斗搏杀，角逐出真正的强者，因而存在天时地利的说法。

那么问题来了，潮湿，或者说水汽充足的地段，对在场的何人而言是最为有利的环境呢。

“哦，下雨了？”

第五方阵之中，有人抹了一把头顶，后知后觉地说道，随机他竟慢悠悠地从身后掏出一把折叠伞，略显得意地撑了开来……

“哒……”

下一刻，在第一颗雨珠撞碎在伞面上的刹那，整个竞技场骤然间沸腾起来，四列方阵同时对杂学区众人发起了冲锋，如同四把锐利的钢刀，从四处不同的部位将他们那所谓的“阵型”切割得七零八落，最边缘的防线更是连第一波攻势都未能撑下来，最先提出决议，纸上谈兵的那个书卷气的男生，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一个碗口大的拳头，对着他的鼻梁猛然落下。

竞技场的周围并不是没有观众，只是这些“观众”除了拍掌交好以外，还承担着医生和救生员的职责，任何身受重伤失去战斗能力，或者说在他们判断中遭受着死亡或者永久性创伤威胁的学员，都会被他们利用竞技场下的法阵强行传送出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但也因此，实战考核几乎是唯一允许学员不受任何拘束地，痛痛快快地战争和厮杀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