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一脸局促的洛子，后者只能惊慌地摆摆手，无奈道：“不行，真的不行，蛇王的位阶甚至不允许我淡化自身的存在，那眼球引爆得话我根本无法应对。”

她突然感到些许苦涩，嗫嚅道：“那个……抱歉，我好像总是派不上用场，还经常拖白漱你的后腿……”

“我……是不是很没用？”

白漱没有多言，而是略有些复杂地转过了头，无论是当初没有将洛子抛尸荒野，还是选择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除了“有用”以外，他并不是没有其他的理由。

洛子就像是在这个黑暗时代的一束光，纯粹，璀璨，让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人时常感到诧异，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肮脏和市侩，什么时候丢弃了人性本质上的善意和纯真？哪怕这些问题很傻，甚至很蠢，但在这个时代中，终究是漆黑中的一点纯白。

白漱将洛子作为自己人性的锚点，让他在末世中，也不至于忘记父亲和街坊曾经给予的温暖，哪怕未来终有一日，现实那冰冷的暗色将占据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白漱会摒弃一切人类该有或不该有的情感和色调，但有洛子在的话，他觉得，自己或许总归能保留住些什么。

“……你觉得呢？”沉默中，白漱随手一个手刀砸在了洛子头上，旋即没好气地瞪了痛呼倒地的洛子一眼，眼神中却罕见地泛起了一丝温度，

“最起码和你的相识，不会让我后悔。”

碧色的穹顶已经近在咫尺，那强烈的风压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黄杉那张老脸整个得皱在一起，凡尘已经开展到了最大，风压在他领域内聚合，但他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白漱此刻却显得有些淡然，却并非那种绝望的颓丧，他转过头看着已经闭眼在心口画十字的童宽，开口道：

“胖子，那冰晶帮我上一道，把你自己抽干了都无所谓。”

“……”

“好。”这一次童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起身一跃，那波浪似得肥肉肉眼可见地缩水下去，他的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甚至出现了些许胖子不该有的尖下巴，一个呼吸之后，一块拳头大小的水色冰晶出现在他的掌心，白漱随手接了过去，一把吞下。

“嗯……有些油腻。”

“有本事你再吐出来！”

冰晶并不足以让他突破窍穴障壁，但却让他三十个窍穴的生气火焰前所未有的迸发，全身上下如同火烧般炙热，但下一刻，他的气息骤然衰弱，甚至于他的右手，都在这简单的一舒一张之间，皱缩得如同枯萎了一般，

白漱的掌心缓缓展开，在那道道褶皱之间，竟凭空出现了一枚不足半尺的白色画轴，虽然很明显不是完全体，但这小小画轴的身上，竟然散发着让整个穹顶略微颤抖的波动！

手掌微抬，那枚白色画轴无风漂起，随后，在一阵阵空灵的“哗啦”声中，画轴，逐渐展开了他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