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白漱猛地惊醒,眼前的少女明显与这森罗死地格格不入,就算自己方才注意力不甚集中,能悄无声息地摸到白漱衣角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吓我一跳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白漱觉得自己大半辈子没这么友好地和别人交流过了,虽然自家的柴刀压根没有从人家脖子上移开来。
“那个……刀,刀……”
“甭想,就这么说。”
“啊?哦……这就是所谓边缘地带的规矩是吗,我……老娘明白了……”
少女装得十分硬气般说道,但显然和男性人士交流的经验实在太少,厚重的腮粉都遮掩不了她脸颊的殷红,但她旋即做出了一副下了巨大决心一般的表情,正视白漱说道,“大哥好!咋一不小心迷路了,请问您能带我……啊不是……算了,您能带我出去吗?”
“……”
听说破碎前有一个遇到迷路小孩可以报警的美好制度,白漱突然觉得眼下这情况正适合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咋叫洛……洛子!第一次来边缘地带,眼看着集合时间就要到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集合时间……你当是学校里组织春游,白漱忍不住腹诽,随即耐不住地喝骂道:“说这种再明显不过的谎话谁会相信啊二显,编也给老子编个好点的借口出来啊!”
“诶,诶?可我确实只是单纯地迷路了啊,我这……这有些刚才采的草药,应该能换一些小钱,实在……实在不行的话,咋在这给你磕一个就是了!求求你您带小妹我出去吧!”说罢,作势真的就要磕了下去。
……
这是哪个年代女混混的口头禅?小说都不会这么写了吧。白漱扫了一眼洛子郑重其事捧在手中的杂草,忍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无奈地看着越伏越低的洛子,看着女孩不似伪装真的要下跪求带,白漱僵硬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可那深藏的瞳孔却是骤然闪过一丝寒芒,他不明白眼前的少女是真傻假傻,还是单纯只是那不到万分之一可能的误闯者,但无论是哪种情况,白漱都有自己测试的方法。
“劳烦您大人有大量,带小妹出去一……啊!”
洛子话音未落,白漱却一脚踏在了自己方才转身造成的那个缺口处,产生断裂点的树杈,再加上白漱那开启了九道窍穴的恐怖力道,一人粗细的树枝直接应声折断,白漱则轻飘飘地抓住树干凸起的部分,吊在半空中冷眼旁观着。
假设这女孩真的图谋不轨,想借助鞠躬的刹那袭杀自己,那么她在自身偷袭蓄力状态被打断的情况下,和完全因慌乱坠落而产生的反应将是截然不同的,人体对于自己的本能很难做到伪装,白漱自信凭借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女孩真实目的,如果她真的只是无辜的路人……找个树枝承受不住你的体重之类的借口应该能蒙混过去。(渣
嗯……确实只是单纯的惊吓,没有步骤被打断的慌张,应该只是过路的蠢货,双方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之后就好好地骗……
……嗯?
……嗯??!
然而下一幕却彻底让白漱傻了眼,只见洛子跌下树梢后,竟是没有任何自我防卫的动作,甚至类似于那种行为的倾向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的模样,直愣愣地任由自己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啪”得一声脑袋着地后,竟是半天也没有任何声响。
卧……槽,没忍住爆一句国粹,白漱三下两下地冲下了树梢,一个箭步地跨了上去,试探着洛子的鼻息,片刻后,他不得不得出了一个让他惊讶到极点的结论,在他眼中无声无息接近自己的顶级强者,最起码也是在序列八地带来去自如的顶级拾荒人,竟然因为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试探,从不到十米的树上摔下来,生生跌死了!而且无论是从直接还是间接的角度来看,根本原因都在于自己!
我成……杀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