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爱。”翠西回答,“克莱尔·欧·奈尔是如此地爱她的儿子,尽管这个儿子曾经让她的亲生女儿疯掉。我感受到了她的意志。她是如此地想要见到他一面。”
“你把克莱尔怎么样了?”欧文厉声质问。
“我去了一趟爱尔兰;在伏地魔的命令下,当然。她已经看了一遍她女儿的记忆,正准备自杀。我告诉她,她的生命里还存在救赎,她可以忘掉这一切,忘掉所有关于这个小男孩的记忆。她给了我。我把它们融进了一瓶魔药里,喝了下去,加上复方汤剂、缓冲剂、疗神剂和被切碎的宁神花。
“这就是斯内普的强效复方汤剂的配方,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克莱尔炽热的母爱,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东西一直把我当妈妈。”
布兰汗毛都立了起来。极大的危险正在靠近;他深吸了口气,说:“没时间解释了翠西。”
他举起魔杖,旋转了一圈,对准了小男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道黑雾凭空出现,小男孩尖叫一声,出现在了瑞贝卡的怀里,萨穆尔出现在了小男孩原来的位置,而翠西看到了这一切,把萨穆尔拦在了她身后。瑞贝卡嫌恶地扔掉小男孩,往翠西走去;黑雾贯穿了翠西的胸口,抓向萨穆尔,又生生绕过萨穆尔,重新抓向地上的小男孩;布兰下意识击中了黑雾,黑雾顿时消散,留下一只老人的手,掉在地上。
“不!”
瑞贝卡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冲上去抱住了翠西。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翠西轻轻地说。
布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下来,手忙脚乱地从兜里往外掏东西。各种各样的,可以治疗的魔药。自从上次埃里克就这么离开后,他特意准备了一堆类似的东西,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救人。
“愣着干嘛啊!过来救人!”他冲欧文夫妇和教授们吼。
他们也连忙围过来,一边翻找着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谢谢你们。”翠西说,“你们所有人都在为我的命忙活。这让我很开心。但是这不值得。”
“这值得。”布兰一口否认,“既然我根本阻止不了计划了那么久的伏地魔和科马克,根本改变不了结果,我也得能救一个是一个。”
翠西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笑眯眯地介绍每只猫头鹰的作用,让布兰给她一个五星好评;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煞有介事地点评布兰做的烧烤如何如何,趴在瑞贝卡的耳边说悄悄话;好像她下一秒就会跳到桌子上,大声吼着敬自己二十八年的处女生涯。
“不用为一只无脚鸟感到悲伤。”她小声说,“如果你们有哪怕一点这种情绪的话。”
布兰松开了手,绝望地抬头。瑞贝卡当场昏了过去;其他人都是满脸悲怆。
翠西的生命已经流干了。在黑雾贯穿她的那一瞬间,在她决定为萨穆尔挡下那一击的那一瞬间。现在支撑她的只有她的意志。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意志。1月底的风吹过脚底的草坪,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有时候你就是不知道答案。”翠西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时候我们有那么多问题……但你一定会找到的。你们一定会找到的。”